“唉!”宇文傑無奈的搖搖頭,想起來圍場之前,玉晨晴對自己說的話。
“傑兒啊,你看俊兒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個王妃好好收收心了。你看你及冠時就已經有好幾個侍妾了,你弟弟到現在連一個側妃都沒有,再這樣下去,母後擔心自己死了都見不到他娶妻生子了。”
“母後前幾日選中了一位官家小姐,你到時候好好的給俊兒撮合撮合,知道嗎?”
“母後,這皇弟的事,應該讓他自己做主,朕怎麽能随便安排呢!”
“這怎麽是随便安排,都是母後沒日沒夜精挑細選出來的,你隻管放心撮合,都是好人家的孩子。”
“母後,可…”
“你要是不同意,母後立刻和绾兒說,你之前對她的所作所爲。绾兒她一個弱女子,得了咳疾都被人欺負,相信她知道了,應該會選擇到慈康宮來陪母後住幾天的。”
“母後,您這不是爲難兒臣嗎!”
“哀家就是在爲難你,你要是不同意,哀家現在就去和绾兒說。”
“得得得,朕同意,朕同意還不行嗎,您可千萬别把這事兒告訴绾兒。”
玉晨晴一副陰謀得逞的表情,“那是自然,你答應了哀家,哀家自然也答應你,保證不告訴绾兒。”
“好,一言爲定。”就這樣,宇文傑默默的和玉晨晴做了約定,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不惜‘賣’自己的親弟弟。
宇文俊還是很深明大義的,他并沒有責怪宇文傑,反而同情他,“皇兄,臣弟明白您的難處,早就猜出這一切都是母後的主意。”
“你明白就好。”宇文傑與宇文俊眼神交彙了一下。然後起身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朕和绾兒先走了。”
“好,恭送皇兄。”宇文俊把他們兩人送出門。
“嗯。”宇文傑牽着唐甯绾的手,離開了西苑。宇文俊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心裏的那股滋味兒難以言喻。他曾以爲在這個世間,他不會愛上任何一位女子。那時的他覺得女子就是累贅,隻會成爲男子的累贅和軟肋。對于一個常年馳騁疆場的人來說,他不需要任何的關心,也無須太多的牽挂,孤家寡人才是最好的選擇。宇文俊習慣了獨來獨往,偶爾和唐蒙、郭晉凡他們一起喝酒騎馬也是他們主動約的。
直到宇文俊遇見唐甯绾,他才發現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絕對的。何其有幸,能在今生與你相遇,自此之後,漫漫人生路便充滿了欣喜。若是你真心愛一個人,能與她(他)一生一世一雙人自然是最好。但若是有緣無分,請莫強求。因爲愛一個人,或許并不一定要得到她(他);有時候,成全也是一種更深的愛。
明日,宇文傑便要擺駕回宮了。今夜,他和衆人在殿内議事,獨留唐甯绾一人在偏廳坐着。宇文傑怕唐甯绾無聊,特地吩咐元進忠跟在她身邊,陪她說話解悶兒。
元進忠看唐甯绾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就想着如何去哄她開心。他看外頭的月色正好,便對唐甯绾道:“娘娘,您看今晚的夜色如此美,要不奴才陪您去湖邊走走?”
聽元進忠這麽說,唐甯绾擡頭看看外頭的夜色,确實很美,“好,”她點點頭,從軟榻上站起身,“走吧,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出去走走。”
“嗯。”元進忠扶着唐甯绾的手往外頭走去。
行宮的夜色确實要比皇宮裏好,在皇宮中擡頭看到的隻有四角的牆,四方的天,就連天上的月亮都好像被困在一個有棱角的籠子裏,讓人悶得透不過氣起來。
唐甯绾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可她卻又無可奈何。她喜歡自由自在的活在天地間,無拘無束的,沒有任何的規矩和麻煩,皇宮雖然金碧輝煌,但那裏有太多的痛苦難以去表達。
一走出門,夏惜就跟了上來,把厚厚的披風披在唐甯绾的身上,“冬日夜涼,娘娘身子弱,出門可别忘了披風,不然皇上該心疼了。”
“無礙,本宮沒事兒的。”唐甯绾對夏惜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擔心。
“娘娘,您就是這樣,自己總不上心,一會兒着涼了可怎麽辦呀!”夏惜真是心疼唐甯绾的身體。
“沒事的,夏惜你别擔心。我身體這麽好,怎麽會着涼。”唐甯绾拍拍夏惜的手,然後由元進忠扶着往湖邊走去。
冬日裏,湖面的荷花全都枯萎了,水面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唐甯绾沿着湖岸走着,元進忠仔細的扶住她,“娘娘,這冬天岸邊會比較滑,您扶着奴才的手慢慢走,小心别摔了。”
“嗯,本宮會小心的,多謝元公公提醒。”
“娘娘,您客氣了。能爲您效勞,是奴才的榮幸呢!”元進忠很喜歡伺候唐甯绾,因爲她平易近人,謙遜有禮,應該是宮裏最好伺候的主兒。
“元公公你真會說話,想必皇上很喜歡你伺候吧?”唐甯绾随意地問了一句。
“娘娘過獎了,奴才從小就伺候皇上,怕皇上不要厭了奴才才好。”
“皇上不會的。”唐甯绾淡淡一笑。
元進忠扶着唐甯绾走上石橋,看着眼前的風景,她撇開元進忠的攙扶,一個人走到橋邊,挨着欄杆坐下。不知不覺,思緒竟飄向了遠方。
宇文傑和衆大臣談論完事情,就立刻來到偏廳尋唐甯绾,卻沒看到她的人影。他心裏有些焦急,生怕又讓黑衣人給劫走。問了門口的侍衛才知道,她和元進忠去了湖邊散步。于是,他急急忙忙的來到湖邊。宇文傑遠遠地就看到唐甯绾坐在橋上,眼睛看着遠處發呆。
他輕輕地來到唐甯绾的身邊,元進忠見皇上來了,正要行禮,卻被他制止,并讓他不要發出聲音。元進忠福了福身,識趣的退下了。
唐甯绾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麽,大腦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好像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過了好久,才回神。她看看天,似乎已經很晚了。随後站起身,對身後的‘元進忠’道:“元公公,咱們回去吧,皇上怕是已經議完事了。”
可身後的人卻沒有回應她,唐甯绾覺得很奇怪,一轉身發現宇文傑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臣妾給皇上請安。”唐甯绾下意識的行禮。
“绾兒免禮,”宇文傑扶起唐甯绾,一把橫抱起她。
“啊!”唐甯绾驚叫一聲,“你幹什麽呀?”
宇文傑附在唐甯绾耳邊,小聲的說:“天寒路滑,爲夫怕娘子一不小心會摔倒,親自抱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