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潔來時,唐甯绾正在看書。
“妹妹真是好興緻。”易潔帶着侍女走進寝殿裏。
“姐姐怎麽來啦,快坐。”唐甯绾放下手,熱情的拉着易潔走到軟榻上坐下,然後吩咐慕清,“清兒,快去倒茶。”
“是。”慕清退下。
“姐姐今日怎麽會到我這裏來?”唐甯绾微笑着問易潔。
“姐姐我在宮裏聽說了陳昭儀重責妹妹宮女的事,心裏很不好受,”易潔裝作難受的樣子,“今日特地送來上好的金瘡藥給妹妹。”轉頭示意身旁的侍女,“文倩,拿上來。”
文倩把金瘡藥遞給易潔,易潔放進唐甯绾手裏,“這是姐姐我特地從太醫院拿的,這種金瘡藥還有祛瘀止痛功效。”
“這,妹妹我不能收。”唐甯绾把藥還給易潔,推辭道。
“有什麽不能收的,我早就把你當親妹妹一樣看待了,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易潔臉上展露出真誠的模樣,讓唐甯绾感覺她是真心的把自己當成姐妹。
“那就多謝姐姐了。”唐甯绾笑着接過金瘡藥。這時,慕清端着茶水進來,唐甯绾對她說:“清兒,把這金瘡藥拿去給紫月紫黛,這是易才人特意送來的。”
“是。”慕清把茶水放在桌上,然後接過唐甯绾手裏的金瘡藥。
唐甯绾又問:“對了姐姐,這幾日陳昭儀還有沒有欺負你?”
“陳,陳昭儀啊!”易潔端起茶杯,“沒有啊,她最近被太後禁足了。”
“太後?太後不是在靜修嗎?怎麽會知道?”唐甯绾很驚訝。
“這我就不知道了。”易潔小喝一口,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心想:這件事除了你去告訴太後,還有誰會去說啊,唐甯绾你這裝得也太好了吧!
易潔大概在雲若殿待了半個時辰,正準備告辭時,身邊的小太監急匆匆的過來傳話:“啓禀易才人,玉美人,方才傳來消息,永和宮的裴才人有喜了,太後和皇上都已經過去探望裴才人了。”
“消息可靠嗎?”易潔似乎有些急躁。
“是太醫院的劉太醫診的脈,應該錯不了。”太監回禀。
“妹妹,姐姐就先走了,得趕去看看了。”易潔臉上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匆匆離開。
“裴姐姐有喜了,“唐甯绾心裏很激動,”清兒,你聽見方才那個小太監說的嗎?他說裴姐姐有喜了呢!”
“奴婢聽到了,恭喜美人。”慕清回應唐甯绾。
“恭喜我幹嘛呀!我又沒喜,咱們去恭喜裴姐姐吧!”唐甯绾滿臉的笑意,心裏開心的不得了,正準備去永和宮,但想了想又停住了腳步。現下永和宮裏皇上太後都在那兒,自己還是等到他們走了再去吧。
“美人,怎麽不走了?”慕清很疑惑,唐甯绾方才不是還開心的不得了,現在怎麽不去了?
“沒,我想我先去準備一點禮物,再去看姐姐。”唐甯绾轉頭走進寝殿。
永和宮内。
“啓禀皇上,太後,裴才人确确實實懷有一個月身孕了,微臣恭喜皇上,恭喜太後。”劉翼跪在地上說道。
“真是太好了,”玉晨晴第一個說話,她走到床邊,握住裴可茹的手說:“你要好好養着身子,給哀家添一個皇孫。”
“是,”裴可茹坐在床上,彎了彎身子。
“不必多禮。”玉晨晴扶住她。
“母後說得對,”宇文傑也十分高興,“這可是朕第一個孩子,你一定要保重身子。”
“是。”
“來人,”宇文傑吩咐道,“永和宮裴才人德行出衆,今日起晉爲昭儀。”
“謝皇上。”裴可茹欲下床謝恩,被宇文傑制止了。
“你有孕在身,可免去這些跪拜禮節。”宇文傑關心的說。
在場的妃子每個人心裏都向打翻了五味瓶一樣的難受。林祺握緊拳頭,自己還是太子側妃的時候,也曾有過身孕,可後來不知被哪個賤人搗鬼,逛花園時摔倒流掉了。現如今這個裴可茹竟然先懷上皇長子,那皇後之位……不,我不會讓她當上皇後的,林祺在心裏默默盤算着。
玉晨晴又吩咐于婷,“德妃,你和裴才人一同住在永和宮裏,如今她懷有身孕,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哀家把她的龍胎交給你照顧了。”
“是,太後放心,”于婷欠身行禮,“臣妾一定會好好照顧裴才人和她的龍胎的。”
待宇文傑和玉晨晴走後,衆妃子也都散了。于婷和裴可茹說了幾句貼心的話,也離開了。這時,裴可茹的貼身侍女若霜進殿禀告:“才人,玉美人來了。”
“快,快請她進來。”裴可茹掀開被子,下床穿鞋。
若霜帶着唐甯绾緩緩地踏入宮殿。
“妹妹,你怎麽來了。”裴可茹很驚喜,上前握住唐甯绾的手,拉她走在軟榻上。
“我是來恭喜姐姐,懷有龍胎的呀,難道姐姐不歡迎我?”唐甯绾調皮地說。
“你呀!”裴可茹伸出食指指了指唐甯绾的腦袋,“真是越來越調皮了,還敢笑我。”
“我哪敢嘲笑姐姐呀,我恭喜還來不及呢。”唐甯绾開心的笑了,裴可茹看着她的笑臉,心裏很溫暖。
“對了。”唐甯绾示意身邊的慕清呈上禮物,“姐姐,我也沒有什麽好送的,就選了一對從家裏帶來的翡翠手镯送給你了,還望姐姐不要嫌棄。”
“怎麽會嫌棄呢,你來看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呢,你帶什麽禮物呢,倒是見外了。”裴可茹吩咐若霜收下。
唐甯绾好奇的伸手摸向裴可茹的肚子,“姐姐,你肚子裏的寶寶會動嗎?”
“太醫說現在孩子還很小,不會動。等月份大了,就會了。”裴可茹抓着唐甯绾的手,一同放在自己肚子上,臉上洋溢出一種幸福。
唐甯绾看不懂這種幸福,更不懂裴可茹心中的想法,她記得曾經和裴可茹一起上學堂,她告訴過自己,長大一定要嫁一位此生隻愛她一人的男子,可現在的這些卻并不是她曾經的想法。唐甯绾不由得問她:“姐姐,現在的這一切,你覺得幸福嗎?”
裴可茹有些呆住,幸福,自從進入皇宮,做了皇帝的女人,何來幸福可言!曾經幻想的幸福早已煙消雲散,裴可茹笑了笑:“我現在的幸福就是能平安的生下這個孩子。我們這些進了皇宮的人,早就沒有什幸福可言了。绾兒,你終也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