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宮中,唐甯绾用完午膳,正專心的聽夏惜講解後宮妃子的規矩。“根據宮規,新進宮的妃子三日内不準侍寝,三日後内侍處會根據各宮妃子的居所、位份,記錄進花名冊中,爲了方便皇上選妃子侍寝。”夏惜很仔細的講述,生怕忘了哪些細節讓唐甯绾出錯。
唐甯绾慵懶的躺在軟榻上聽着,“姑姑,這些我記住了。還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嗎?”
“美人很聰明,一點即通,當下的規矩已經講完了。”夏惜笑着說,“因爲美人近日有疾在身,所以内侍處暫時不會把您記進花名冊中,您可以先不用去學如何侍奉皇上。”
“好的。”唐甯绾端起茶盞,低頭看着杯中的水,眼裏閃過一絲小算計。
龍乾宮中,宇文傑正在認真地批奏折。這時,首領太監元進忠領着内侍處總管元暮進入殿中。
“皇上,您方才才用完午膳,先歇歇吧。”元進忠端上一盅人參湯放在禦案上。
宇文傑看完手中的奏折,微微的擡起頭,“元進忠,你去安排一下,朕一會兒去慈康宮看看太後。”
“是。”元進忠躬着身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元暮,說:“皇上,今日是新妃入宮第四日,按照規矩,您今晚該選一位娘娘侍寝了。”
“今日已經第四日了?”宇文傑擡頭看向元暮。
“是的皇上,奴才已經把各位娘娘記入花名冊中,請皇上吩咐。”元暮跪在地上恭敬的說。
宇文傑看了看元暮手上的花名冊,“那便呈上來吧!”
聽到宇文傑這麽說,元暮立刻站起身将花名冊遞給元進忠,由元進忠呈給宇文傑。
宇文傑一頁一頁的翻看,覺得好像少了一位,立刻問道:“元暮,爲何此中沒有玉華宮的玉美人?”
元暮一聽,立即跪下,“啓禀皇上,昨日玉華宮派人來,說玉美人氣血不調,且前日在禦花園扭傷了腳。太醫院劉太醫診斷,确實如此。”
“這樣啊!”宇文傑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派人送些冰山雪蓮過去,讓她好好休養身子,近日不用侍寝了。”
“是。”元暮低着頭,“那皇上今晚是否要妃子侍寝?”
宇文傑翻完手中的花名冊,扔給元進忠,“就住在長禧宮的廖婕妤吧!”
“嗻,奴才這就去讓廖婕妤準備。”元暮接過元進忠給他的花名冊,從一旁退下了。
元暮回到内侍處,立馬吩咐人去長禧宮,讓廖婕妤準備侍寝。
皇宮中最守不住的就是秘密,皇帝選的第一個侍寝的妃子,太後率先知道了,接着便是各宮的妃子。曲蘭宮的林祺一聽到宇文傑選廖琪雲侍寝,心中的大石頭算是微微放下了。
身旁侍候的采菊讨好的說:“皇上選的是長禧宮的廖婕妤,不是玉美人,娘娘您的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了。”
林祺卻不以爲然,“這隻是暫時的,保不準明日皇上就會選她侍寝。”
“娘娘安心。”采菊安撫林祺,“奴婢早就派人去打聽過了,玉華宮的玉美人前日在禦花園扭傷了腳,昨日太醫去診脈時,說玉美人氣血不調,需修養個把月呢。”
“真是這樣?”林祺心裏有些不相信。
“真的。内侍處的小太監親眼看見元暮總管沒有将玉美人寫入花名冊裏。”
“這樣便好。”林祺舒了口氣,心中嘲笑:憑她唐甯绾再美,這弱不禁風的身子也别想和我林祺搶恩寵。
傍晚,宇文傑在慈康宮陪玉晨晴用晚膳。
玉晨晴親自夾了一塊珍珠翡翠丸子放進宇文傑碟子中,“皇兒,你多吃一些,整日處理政務,母後看你都瘦了。”
“多謝母後。”宇文傑夾起丸子放進嘴裏。
玉晨晴看他吃下,心裏十分開心。一想到今日唐甯绾并沒有被宇文傑點名侍寝,就問:“聽說皇兒今日選了長禧宮的廖婕妤侍寝?”
“是的母後。”宇文傑答道,“兒臣知道母後想說什麽,兒臣本來今日是想召玉美人侍寝的,但元暮說她前日扭傷了腳,太醫又診出氣血不調,所以兒臣便算了。”
“這樣啊,那母後會安排人給她好好調理身子的。”玉晨晴應聲,心想:那日請安的時候不是好好的麽?怎麽會氣血不調?
用完晚膳,宇文傑陪玉晨晴聊了一會兒天,然後回龍乾宮了。玉晨晴吩咐一邊的雲息,“雲息,你今晚戌時讓夏惜來慈康宮一趟,哀家有事兒問她。”
“是。”……
宇文傑回到龍乾宮,剛準備踏進主殿,元暮就趕了過來。“啓禀皇上,廖婕妤已在飛霜殿候着了。您準備何時沐浴?”
“現在吧。”宇文傑也覺得有些累了,吩咐人沐浴更衣,然後走進了飛霜殿。
廖琪雲青衣薄衫跪在床上,等着宇文傑的到來,心裏十分的緊張。從小便聽父親說,咱們祁國的皇帝年少有爲、英俊威。那日選秀見到這全天下最尊貴的男子,才發現父親所言不假,心裏暗暗地愛上他。直到自己入選爲妃,她都覺得像是夢一般。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廖琪雲擡頭看去,宇文傑穿着明黃色的寝衣向她走來。
“臣妾婕妤廖氏給皇上請安。”廖琪雲低頭欠身。
“免禮。”宇文傑來到她旁邊,“你就是上州刺史之女?”
“是。”廖琪雲恭敬的回答。
“好,你很懂規矩。”宇文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
廖琪雲有些羞澀,但并沒有懼怕宇文傑,大膽的與他注視。
“你很有膽量。”宇文傑看她好像絲毫不懼怕自己。
“皇上是天子,臣妾很仰慕。”廖琪雲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好,不錯。”
簾帷放下,一夜恩寵。
慈康宮裏。隻有玉晨晴、雲息和夏惜。
“夏惜,哀家問你,玉美人的身體是否有大礙?”玉晨晴一臉的威嚴。
夏惜跪在地上,低頭回答:“回太後,玉美人身體并無大礙,太醫隻說是氣血不調,修養一兩月便會好。”
“真的隻是這樣?”玉晨晴說的有些淩厲。
“奴婢不敢欺瞞太後,太醫告訴奴婢,玉美人隻是小疾,但平日近身侍奉美人的隻有瑾玉姑姑,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夏惜一邊磕頭,一邊說。
“好吧,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玉晨晴看夏惜的樣子,也肯定不清楚什麽,就讓她退下了。
“太後,您覺得玉美人有問題?”雲息湊在玉晨晴身旁,小聲的問。
“這丫頭小時候就很聰明,哀家怕她是不想承寵。”玉晨晴歎氣。
“奴婢覺得應該不會,玉美人如此聰慧,就必定清楚,在這後宮中若沒有皇上的寵愛,即使再美的容顔也會被人暗害。況且她還是……”雲息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是啊。”玉晨晴扶着額頭,“但願她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