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石府後,雲邪站在石府的大門,看着這宏偉的大宅,不由挑了挑眉,“大石,你住在這裏覺得幸福嗎?”
“說不上幸福,坦白說,我不喜歡石府。可是,我喜歡南華堂的一切。因爲,在那裏,有我與哥哥的回憶……”
石震感慨道,有些事,有些人,是刻骨銘心,難以忘懷的。
雲邪微微一笑,表示理解,“石震,我們走吧。”
“嗯。”
一路閑聊了幾句,雲邪也算是對他們一家子在石府的境遇。
表面風光的石家主,終究還是被自家的兄弟姐妹在算計。
可是,權利這東西,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野心的存在。就會有争奪,怎麽可能還記得什麽親不親情呢?
……
南華堂。
石華與夫人杜氏在自己的房間裏,二人的腦海裏,一直回響着季邀月臨走的時候,問了他們一個問題:若是我救活了石君,你們會離開石府嗎?
這一個問題,當時的石華震驚萬分,所以沒有給答案。
而杜氏同樣亦是驚訝,她沉默不已。
此時,夫婦二人相對而望,誰都沒有先開口。
石華看了看夫人,“儀娘,今天邀月姑娘的最後那句問話,你有何想法?”
“夫君,我沒有想法。您是一家之主,我們都聽您的。”
杜氏不敢直言,隻能如此答道。
而石華卻長長的歎息一聲,“你說這話,是不想與我談心了麽?”
“夫君,我沒這個意思。一切您做主即可,我都聽你的。”
杜氏低首,不敢與之相視。
“儀娘,我們是夫妻,有什麽事,不能坦白心扉交談嗎?”
石華望着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杜氏長歎一聲,“夫君,以前你一向把石家的一切放在至高位,直到後來我們的兒子出事了,你那些兄弟姐妹,哪一個不是對我們看不起?又或者說,在他們的心裏,我們此時隻是一個阻擋他們的攔路石,他們此時此刻恨不得将我們除去。”
“儀娘,他們沒你說的那麽壞……”
“是嗎?如果真沒有這樣心思,夫君今天領着邀月姑娘來咱們南華堂做客,他們爲何如此大的動靜?恨不得馬上沖進來,然後質問!甚至震兒送邀月姑娘離去的時候,二弟是什麽樣的态态與語氣?這些,不需要我多說什麽,夫君你也是在場的。你不是不知道他們想要什麽,你隻是想要自欺欺人,覺得他們對咱還是好的。但事實上,我們已經舉步維艱。一旦夫君,你真不再是石家主,我們哪還有什麽生路可言?”
杜氏悲凄的說道。
石華見她如此無助悲傷的樣子,心裏更不是滋味。
這七年來的時間,他不是看不到兄弟姐妹對自己的敵對,所以此時此刻的他,面對夫人的質問,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有的時候,人心,并不是一下子就冰冷。
而時日漸一日,年複一年,正因爲看透了,所以才會有冰冷,不再抱任何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