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白跟往常相比，沒有什麽變化，但是仔細地看他的神情裏，多了一絲暴戾，也沒有了往日的從容和平和。
這樣的變化，讓莫辰逸真的很擔心，卻有些無能爲力。
“黎清晨來找過你了？那想必你也知道了吧，薛涼宴就是殺死我親生父親的真兇！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逍遙法外，而我的親生父親，早就離開了這個世界，被所有人遺忘！甚至你這個自稱是他最好兄弟的人，也從未關心過他死亡的真正原因，從未想過要爲他沉冤昭雪！”莫言白站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臉上的神情，既悲痛又無奈，“你當年到底爲什麽，不肯爲我父親的死亡，哪怕多查證那麽一點點？”
“對不起，這确實是我的錯，我不否認。”莫辰逸真心實意地認錯，“小白，當初真的是我失察，一切責任都在我。”
“現在道歉有什麽用？”莫言白恨聲說道，“我父親已經死去了三十多年了，現在再說這些，有什麽用？歉疚和自責，能換回我父親的生命嗎？”
莫辰逸自責不已，确實是他對不起兩個兄弟，一個死得冤枉，另外一個，也因此毀了一生。
他站起來，輕聲說道：“小白，把薛涼宴交給警方處置吧。他曾經做過的事情，都交給法律來懲罰吧。”
“交給法律來懲罰？三十多年過去了，法律早就縱容他不會再追究了。莫辰逸，這都是因爲你當年失察，才會讓他逍遙法外！”
“小白……”
“不要叫我小白！”莫言白怒道，“我不想跟你牽扯上任何關系！來人，帶薛涼宴過來。”
“莫言白，你這樣濫用私刑，是違法的！”莫辰逸阻止道。
莫言白怒極，反而笑道：“所以呢，莫隊長今天來，是要抓我走嗎？”
“莫少爺，你也知道這裏是京州城，京州城是講究法律的地方。薛涼宴不管做了什麽，你也不能随意懲戒他！”莫辰逸大聲說道。
但是顯然，現在的莫言白早就不是當初的莫言白了。
薛涼宴很快被人帶來。
看到薛涼宴的時候，莫辰逸幾乎完全認不出他來了。
這些年，莫辰逸早就沒有再處理刑警隊的事務，一直養尊處優，保養得非常的好，整個人顯得非常年輕。
而跟他年紀相仿的薛涼宴，早就蒼老無比，整個人都布滿了滄桑，歲月的風霜在他臉上刻下了無數的印記，他看上去既頹廢，又悲涼。
除了身材依然高大，體魄強健外，一切都變了。
他的目光也不再是當年的清澈有神，也許失去女兒和錯手殺死兄弟的雙重打擊，讓他早就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光華。
這哪裏還是當年那個跟莫辰逸一樣叱咤風雲的薛涼宴。
更别說，他還被莫言白打得全身到處都是傷痕，頹敗得像是一張破抹布。
“凉宴！”莫辰逸沖過去，扶起他。
薛涼宴擡起眼睛，一眼就認出了莫辰逸，眼睛裏恢複了神色，笑道：“莫辰逸？是你，哈哈！時隔多年，你還是沒有怎麽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