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出去,莫辰逸已經抓着他的手,用槍指着自己,笑道:“我說沒有,你會信嗎?莫言白,這些年我教給你的東西,你全部把這一套用上,用來對付我了嗎?”
“我隻是求一個結果而已。你要知道,若不是我生父犧牲去世,我不會淪爲孤兒,也不會在莫家成長這麽多年。也不會欠你一輩子!”
他的聲音裏帶着痛苦:“我隻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陷害我父親?”
“沒有。他的死,跟我無關。”莫辰逸一輩子光明磊落,沒有什麽需要隐瞞的事情。
“那薛涼宴呢,他對我父親的死呢?”
莫辰逸确實不敢保證别人,說道:“我不能百分百确定,他跟你父親的死毫無關系。但是一我對他人品的了解,他不會做陷害兄弟的事情!”
“那就是無法完全确定了?”莫言白冷聲質問。
“但是我對他的人品完全信得過,一如我信任你父親那樣!”莫辰逸的話擲地有聲。
“可是你們倆卻平步青雲,步步高升……或者說,薛涼宴也被你陷害了,不然他不會失蹤,不是嗎?你是踩在他們兩個人的頭上一步步往上爬的,是嗎?”莫言白的聲音也很痛苦。
這麽多年對莫辰逸的感激和愛戴,他也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
但是事實确鑿,他隻相信事實。
他隻知道父親的死沒有任何檔案記錄明細,隻知道父親和薛涼宴一死一失蹤,唯有莫辰逸一個人,享盡了榮華富貴,得到了一切,功成身退,名聲卓著。
而他自己,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當初他親眼看到莫辰逸打死母親的時候,從未想過這些。
擔心現在想來,卻沒一件事情,都痛徹心扉。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是這樣的人,你開槍吧。”莫辰逸緩緩地放下手。
當了一輩子的刑警,無數次窮兇極惡的歹徒用槍指着他的腦袋,他也從未眨過眼睛。
可是現在,當自己親手養大的養子,将槍對準自己的時候,莫辰逸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抖。
從未想過會走到這一步啊。
生命和人生就是這樣的無常,連他自己也沒有想過。
莫言白的手扣在扳機上:“不要以爲我不敢!”
莫辰逸閉上了眼睛,神色中透着蒼涼。
黎清晨跑了出來:“莫言白!”
她沖過來,擋在了莫辰逸的身前,張開了雙臂:“莫言白你到底在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莫伯父若是真的陷害過你父親的話,又怎麽會盡心盡力撫養你長大?你現在根本就不顧邏輯了嗎?”
莫言白正在盛怒之時,将槍對準了她:“滾開!”
“我不會離開的!你要殺就把我們都殺了吧。反正我也是個孤兒,無牽無挂,跟誰都沒有聯系,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在乎。”黎清晨大聲喊道。
莫言白痛苦到極緻,反倒失笑:“我何嘗不是個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