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血的味道，她看到了，一顆顆的血珠，透着讓人窒息般的誘惑，她的眼睛，隻微微一閉，立刻，遍地的血紅，還有天空中各種飛舞的斷肢殘片，便全都在她的眼前浮現了出來。
是了，換張臉皮算什麽？
她今天把她的臉給劃破了，她若是喜歡，她給她換整張皮都可以！
緩緩從地上站起來，她松開了抱着自己的腦袋，一擡眼，瞬間，泛着紅色光芒的雙眼裏，全是詭異而又陰森的笑容。
浴桶旁邊，還在對着鏡子仔細端詳自己的女子，卻完全不知道危險已經到來，看到鏡子裏面這薄薄的東西覆蓋上去後，終于變回了自己的樣子，頓時，她看着那裏吃吃的笑了起來：“白明月，你終于做回你自己了？”
一聲聲神經質般的笑，竟讓聽起來，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是的，這才是她的臉，她真正的臉，而剛才那張，不過是她爲了取悅某人，特地讓人做的罷了。
不過有些可惜的就是，她花了那麽大的代價，那臉，也就用了一次，就是在供堂裏的那一次，她用它來變成這臉真正的主人，成功的讓那天來這裏祭拜的人和她春風一度後，她就再也沒有用過了。
當然，這便不是她不想用，而是，她在事情爆發後，已經沒有機會再用了。
是啊，是别人的，就是永遠都是别人的，你怎麽學，怎麽騙，都不會成爲那個人的。
她笑到極緻，伸出手指開始慢慢的摸向了自己這張臉，就好似一個闊别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手指每爬過一個它的部位，都是驚悸般的顫抖。
頗顯英氣的眉，大而明亮的雙眼，鼻子是高挺的，嘴唇，也是有着美好弧度的，這樣的臉，雖然和她剛才那張有着天壤之别，但也絕不是那種平庸姿色，可她怎麽就不知足呢？難道……就因爲另外那張要比這張漂亮很多麽？
她有些恍惚了，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沒有意識的就問了一句：“白小末，爲什麽？爲什麽同樣都是白家人？你卻生了一副那麽好的姿容？”
“我漂亮嗎？”就像是從地獄裏突然爬出來的幽靈一樣，那鏡子裏突然出現的紅色影子，才一會，慘白而又泛着紅光的小腦袋，就在她的右邊肩膀出現了！
時間猶如靜止！
空氣中，所有的動靜也都在這一刻凝固了下來！
白明月呆呆的看着這個搭在她肩膀上，就像是一個布偶娃娃歪着的小腦袋，整個人都像是五雷轟頂了一樣，什麽反應都沒有了。
的确，當一個人被恐懼占據了全部的時候，她是會連什麽反應都忘記了的。
站在後面的紅衣少女看到，于是也依葫蘆畫瓢，學着她剛才的樣子，伸出冰涼冰涼的手指，開始摸向了她的臉：“這裏，不夠我小，這裏，不夠我精緻，還有這裏……不夠我完美！”
最後一句落下，那鋒利的手指，随着她雙眼裏的紅光霎現，瞬間，直直的插入了她的臉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