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緩緩立刻擡起頭,心中極爲錯愕。
這竟然是劍儀的聲音!
緩緩立即站起身,快步走過去,伸手拉開房門。
門外站着的人果然是劍儀!
多日不見,劍儀整個人都看起來消瘦了很多,臉色蒼白,嘴唇幹得有些起皮,兩隻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黑眼圈。
相比以前那個幹練沉穩的劍儀,面前這個男人簡直是頹廢到了極點。
緩緩忍不住問道:“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劍儀苦笑:“和縱帶人偷襲萬獸神殿的當晚,就将我抓住,我被他們關在地牢裏面,我原本以爲他們會殺掉我,沒想到和縱居然又把我放出來了。”
緩緩恍然大悟,難怪她最近都沒看到劍儀的人影,原來他是被關了起來。
劍儀單膝跪地,深深地低下頭:“抱歉,先知大人,我沒能護住您,讓您受委屈了。”
緩緩連忙将他扶起來:“是和縱來得太突然,我們毫無準備,才會着了他們的道兒,你不需要太過自責。”
她越是這麽說,劍儀心裏就越愧疚。
他作爲管理所有神侍的人,居然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有人入侵神殿,實在是他的失職。
若非現在情況特殊,他真恨不得以死謝罪!
緩緩讓他進屋來。
此時星塵已經将畫像仔細地收了起來,他擡頭看向緩緩,又瞥了一眼她身後的劍儀。
劍儀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停下腳步,不再往前走。
緩緩招呼他坐下。
劍儀:“我站着就可以了。”
他一追都是個固執的獸人,對身份尊卑有着非常嚴格的原則,緩緩沒有強迫他,她問:“你要吃點什麽嗎?我這裏有水果,還有些肉幹和包子。”
劍儀說不用了。
緩緩從空間裏拿出一大堆食物,推到劍儀面前:“看你都瘦成這幅樣子了,趕緊多吃點吧。”
這段時間來,劍儀被困在地牢裏,吃不好睡不着,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狀态都很差。
“謝謝您的好意,但我沒有胃口,”劍儀頓了頓,遲疑片刻方才繼續說道,“和縱之所以放我出來,是想讓你出面見個人。”
“和縱爲什麽不自己來跟我說?”
劍儀下意識看向她身邊的星塵,欲言又止。
緩緩順勢扭頭看了眼星塵,立刻就明白了劍儀的意思。
肯定是星塵不讓和縱見她。
緩緩問:“和縱要讓我見什麽人?”
劍儀:“是人魚族的族長。”
緩緩非常意外:“你是說沉淵?”
“對,就是他。”
這個節骨眼兒上,沉淵跑來萬獸城做什麽?
緩緩心裏非常疑惑:“沉淵爲什麽要見我?”
“聽和縱說,沉淵族長這次帶來了人魚族的至寶鲛晶,他要代表人魚族投靠萬獸城,并奉上鲛晶作爲貢品,但他有個條件,就是要親自将鲛晶交到您手上。”
緩緩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啊!
難怪和縱急着要見他,以他的性格,肯定非常眼饞人魚族以及鲛晶,想把二者都收入囊中。
劍儀猶豫着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或許是個轉機,但也有可能是個陷阱,您要千萬小心。”
“我知道,”緩緩很快就作出決定,“你去告訴和縱,就說我願意出面接見人魚族的族長。”
“是。”
劍儀很快就走了。
緩緩還在琢磨沉淵爲什麽會突然出現,星塵悄無聲息地靠了過來,嘴裏嘀咕道:“你爲什麽要答應和縱的請求?就因爲那個劍儀?”
如果她說是的,他立刻就去殺掉那個劍儀。
“跟劍儀沒關系,我隻是不想再關在這裏,外面到處都在打戰,我必須要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跟大家一起齊心協力保衛家園。”
星塵不關心打戰的事情,他隻關心她。
“若是你自由了,會不會像以前那樣離開我?”
小八:“别猶豫!答應他!讓他放松警惕!不然你這輩子都沒法再重獲自由了!”
緩緩不由自主地一口應下來:“不會。”
星塵将信将疑:“真的?”
以前被她欺騙過太多次,他已經不敢太相信她了。
緩緩舉起手:“我可以對天發誓。”
她在心裏暗暗祈禱,天啊,我現在發的誓言都是形勢所迫,您老千萬不要當真啊!
星塵盯着她的眼睛:“你用你孩子的性命來發誓。”
這個誓言也太狠了!
緩緩有點不敢開口:“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跟孩子沒關系,你别他們扯進來……”
“你要是不發誓,我就不會讓你走。”
緩緩很清楚,以星塵的偏執性格,他肯定是說到做到。
她被逼無奈,隻得硬着頭皮發誓:“我用我的孩子們發誓,我将來一定不會離開星塵,否則就讓我的孩子們都……”
星塵:“不得好死!”
緩緩艱難地擠出四個字:“不得好死……”
天啊地啊!求求你們千萬不要把我現在的誓言當真!
星塵心滿意足地笑了:“我最後再相信你一次。”
……
第二天一大早,緩緩就醒了。
她剛坐起來,就見到星塵堵在門口,門外似乎還站着什麽人。
緩緩一邊穿衣服,一邊甕聲甕氣地問道:“外面是誰啊?”
和縱的聲音立刻傳了進來。
“先知大人,是我!”
有求于人的時候,就喊她先知大人了。
緩緩心裏冷笑,她穿好衣服,給自己戴上面紗,順手将被褥疊整齊,然後才出聲讓星塵把人放進來。
星塵側開身體,和縱邁步走進來。
他似乎還對緩緩那雙會蠱惑心智的眼睛心存忌憚,在距離她兩米遠的地方就停下腳步,開口說道:“人魚族的族長已經上山了,很快就會到神殿,請您現在就前去前殿。”
緩緩拿出兩個肉包子,分給星塵一個。
她邊吃邊往外走。
和縱忍不住提醒道:“您歸爲先知,不應該在外人面前進食,這樣很不文雅。”
緩緩輕笑出聲:“你都差點把我給糟蹋了,還管我文不文雅?”
和縱被怼得說不出話來。
當他們走到前殿時,緩緩已經将手中的肉包子吃完了。
她環顧四周,随口問道:“劍儀人呢?”
和縱:“他自然是待在他應該待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