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湖邊搭建了一個小木屋,将銀祭安頓在小木屋裏。
他躺在床上,輕聲地感慨:“我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有醒來的一天。”
緩緩幫他把身上的毛毯往上提了提,笑着說道:“我說過的,人定勝天。”
她看着銀祭的雙眼,淡金色的瞳仁像是水晶般漂亮。
“你的眼睛不需再用鲛紗蒙着嗎?”
銀祭的語氣很輕松:“我的眼睛已經沒有了看透萬物的能力,現在它跟普通的眼睛沒什麽區别,所以也就不用再特意去蒙着了。”
緩緩絲毫不覺得失望,反而很高興地笑道:“這樣的話,你以後看東西的話,都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嗯。”
此時的銀祭依舊臉色蒼白,但眉宇之間卻有着以前沒有的生氣。
讓他整個人都看起來生動了許多。
就像是被關了許久的小鳥兒,一朝恢複自由。
即便失去了神眼的力量,但他同時也卸掉了身上的重擔,今後他隻需要爲自己一個人而活,不用再爲了整個獸人大陸而殚精竭慮。
緩緩推開窗戶,讓他看到窗外的景色。
她笑着說:“這裏山清水秀,是個休養身體的好地方,你的族人們也都很和善,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喜歡做什麽都可以。”
銀祭沒有去看窗外的美景,而是定定地看着她。
“謝謝你。”
緩緩搖頭:“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才對,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和從善很可能已經死在了陶維的手裏,這份恩情我永遠銘記在心。”
聽到阿娘提起自己的名字,從善立刻衣袖裏面鑽出來,晃了晃小腦袋。
銀祭的視線落在小黑蛇身上:“這就是從善?”
緩緩擡起手,摸了摸從善:“嗯,從善這個名字還是你取的呢。”
銀祭看着從善與她親密無間的模樣,微微笑道:“你将他照顧得很好。”
他很少笑,也正是因爲如此,他每一次的笑都格外吸引人。
即便是已經看過好幾次的緩緩也不由自主地看怔了。
她由衷地誇贊:“你笑起來真好看!”
銀祭對容貌之事并不是很在意,得到她的誇獎,他也隻是一笑置之,沒有放在心上。
兩人又聊了會兒。
銀祭說起了萬獸神殿的事情。
“我已經離開神殿很長時間,此事隻怕是已經瞞不住了。”
緩緩點頭:“應該是的。”
“知道我不在萬獸神殿,長老會的那群老家夥肯定又要冒出來搞事了。”
“我已經讓冷蕭去盯着長老會了。”
銀祭沉聲說道:“冷蕭實力雖強,但他畢竟隻有一個人,分身乏術,怕是控制不住那些個老家夥迅速膨脹的野心。”
“等我回到岩石城後,處理完家裏的事情,就會盡快趕往萬獸城。”
“辛苦你了。”
緩緩伸了個懶腰:“我其實倒還好,主要是跟着我一起東奔西跑的那些人,他們都比我更辛苦。”
“你是說白帝?”
緩緩點頭:“不隻是他,還有大乖那些個孩子,血翎桑夜小黑他們也沒閑着,大家都在爲了彼此而奔走,真希望這種聚少離多的日子快點過去。”
“等這天下大定,你們就可以過你們想要的幸福生活了。”
“但願如此吧。”
銀祭朝她招了招手:“過來,我教你點東西。”
緩緩走過去,好奇地看着他:“什麽東西?”
銀祭擡手按在她的後頸上,他同時傾身靠過去,兩人的額頭貼在一起。
“閉眼。”
緩緩乖順地閉上眼睛。
片刻過後,銀祭讓她張開眼睛。
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和銀祭居然站在玩獸神山的神山山頂!
在他們的面前,是個黑色石頭砌成的大祭壇。
周圍環繞着八根大石柱子,每根柱子上都刻有古樸的文字。
緩緩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詫異地問道:“我們怎麽會跑到這裏來了?”
銀祭牽起她的手,帶着她往前走:“這裏是我構建的幻境,看到面前的祭壇了嗎?”
“嗯。”
“你以前應該也見過其他的祭壇,祭壇的形式有很多種。”
伴随銀祭的叙述,緩緩面前又出現了好幾個不同模樣的祭壇。
銀祭:“隻要是有神殿的地方,就肯定會有祭壇,這些祭壇除了用來祭祀之外,還有個非常特殊的作用。”
他松開手,走到祭壇上面,盤腿坐下。
“你去那個祭壇坐下。”
“哦。”緩緩走到另外一個祭壇上面,按住裙擺,跪坐在地上。
銀祭:“你照着我的動作做。”
“嗯。”
她看到銀祭閉上眼睛,單手按在地面上。
于是她也跟着照做。
當她将掌心貼上地面的瞬間,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銀祭的身影。
與此同時銀祭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能聽到我說話嗎?”
緩緩點點頭:“能。”
“每個祭壇之間,都能夠互相聯絡,萬獸神殿山頂的祭壇,是獸人大陸最大的祭壇,也可以說是所有祭壇的聯絡中心,以後你如果想通過祭壇跟人聯絡,可以采用這種方法。”
緩緩非常意外,沒想到平時看起來不起眼的祭壇,既然還隐藏着這大的用處。
她連忙問道:“我之前在晨曦大陸和秘龍大陸也曾看到過祭壇,我們能聯絡上他們的祭壇嗎?”
“隻要他們願意的話,當然可以。”
緩緩很高興:“太好了!”
“除此之外,你還可以通過祭壇,爲獸人們賜福,讓他們避免被魔氣感染。”
緩緩将他的話一一記下,決定回去以後,一定要多多修建祭壇。
銀祭提醒道:“正是因爲祭壇很好用,所以魔物們侵占領地的時候,最先做的事情一定是摧毀祭壇,所以你得注意保護好祭壇,盡量不要讓他們被損毀。”
“嗯,我知道了。”
兩人從幻境裏面出來。
緩緩睜開眼睛,視線正好撞上銀祭的雙眸。
兩人隔得非常近,遠遠超出了朋友之間的正常距離、
她立刻往後退,與他拉開距離。
銀祭對此不以爲意,他輕咳兩聲:“剛才我說的,你都記住了?”
“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