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的速度相比霜雲而言實在太慢了。
她才剛跑出去兩步,就被霜雲從身後揪住了頭發。
“看你還往哪裏跑?!”
林緩緩的頭發又軟又滑,握在手裏像是水草般,讓霜雲微微一怔。
他見過的雌性都很懶惰,她們很少清洗自己的身體,頭發永遠都是又亂又髒,像一把幹枯的草堆。
可是面前這個雌性的頭發卻很幹淨。
不僅如此,她的身上也很幹淨,白皙的皮膚沒有半點塵土。
霜雲不由自主地放輕了些,但嘴裏依舊強硬地說道:“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我姑且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隻要你承認錯誤,并向巫醫道歉,我就饒過你。”
林緩緩被扯得頭皮生疼,但她卻不肯認輸。
她沒有偷東西,憑什麽要讓他認錯?!
“你這個讨厭鬼!你快放開我!”
霜雲見她死不認錯,心裏又有些火了。
“你再罵一句試試?信不信我揍你啊!”
林緩緩憤恨地瞪着他:“你揍啊!有本事你就揍死我!”
霜雲揚起拳頭,但是對着她那張俏生生的臉,卻又怎麽都下不去手。
可要讓他主動放過她,他又不甘心。
他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能狠下心去對她動手,隻能硬邦邦地吐出三個字:“快認錯!”
隻要她認錯,他就放過她。
林緩緩一臉倔強:“我沒錯!”
“少廢話,讓你認錯就認錯!”
“我不認!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認錯!”
……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巫醫朗祝終于回來了。
他剛才去找霜雲,想把林緩緩介紹給霜雲,可惜撲了個空,等到他找到霜雲居住的房子時,霜雲已經出門去了。
無奈之下,朗祝隻能空手而歸。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剛回到家裏,就看到了霜雲。
此時的霜雲正一手揪住林緩緩的頭發,一手揚起拳頭,滿臉兇神惡煞,像是要把面前的雌性狠揍一頓。
朗祝直接就被這一幕給吓得差點跪下。
他連忙沖上去,将兩人拉開。
巫醫瞪着霜雲,一臉的痛心疾首:“你怎麽回事啊?對着這麽可愛的雌性都能下了狠手,你的心腸是石頭做的嗎?!”
霜雲皺眉說道:“這個雌性在您屋裏偷東西,我替您教訓她一下。”
“偷什麽東西啊?我這個破屋有什麽東西可偷的啊!”朗祝氣得胡子都快炸開了,“這位雌性受了傷,我讓她留在這裏休養,你倒是好,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打人家!你真是要把我給氣死啊!”
霜雲愣住了。
“她、她不是小偷嗎?我以爲她是來偷東西的,我沒想到……”
“滾滾滾!你趕緊滾!”朗祝揮動拐杖,将他趕了出去,“别再出現在我面前,看到你就煩!”
霜雲站在門口,看着被用力關上的房門,擡手摸了摸鼻子。
一臉的悻悻然。
他在門口又站了會兒,依舊沒見到朗祝有開門的意思,隻能垂頭喪氣地走了。
……
朗祝對林緩緩說道:“你别跟霜雲一般見識,那小子就是這個臭脾氣,做事比較沖動,但人不壞,而且戰鬥力強悍,是我們狼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族長!”
林緩緩用一根看起來很結實的草葉将頭發綁在腦後。
她搖了搖頭,馬尾辮随之輕輕晃動。
“沒關系,我不生氣了,反正我以後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朗祝輕咳一聲:“這次是霜雲做得不對,等下我讓他來跟你道個歉,你要是還不解氣,就揍他一頓!你不用手下留情,這小子皮實,揍一頓也揍不壞!”
林緩緩無語。
她是真的不生氣了,
她也不想揍人,她隻想等白帝回來,然後一起離開這裏。
話說,白帝怎麽還不回來呢?
林緩緩望着房門出神。
朗祝又爲了霜雲說了許多話,努力想要撮合這兩個年輕獸人,但林緩緩始終都是不冷不淡的,看樣子是真的對霜雲沒什麽興趣。
朗祝在心裏暗罵,臭小子太混賬了,竟然連雌性都敢打,現在連個媳婦兒都找不到,看他下半輩子怎麽辦?!
……
白帝終于回來了。
林緩緩興奮地跳下床,撲進他的懷裏,開心地笑道:“你終于回來了!”
白帝将抱起來放到床上,他把布包遞給她:“你的東西拿回來了。”
林緩緩接過布包:“你怎麽去了這麽久才回來啊?”
“我去把昨天剝下來的皮子洗幹淨,”白帝将那張獸皮放到她面前,“知道你喜歡收集獸皮,特意拿回來給你的。”
林緩緩有些不好意思:“我沒有收集獸皮的喜好,你以後不用再特意幫我收集獸皮了。”
白帝笑了笑,沒有追問她爲什麽昨天還要收集獸皮今天卻又說不要了。
“既然你不喜歡了,那就不要它了。”
他将獸皮随手扔到一邊,然後像是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一束鮮花。
紅色的小花朵,上面還站着晶瑩的露珠,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是送給我的嗎?”林緩緩很驚喜,“真漂亮!”
白帝将鮮花放到她手裏:“你喜歡就好。”
“謝謝!”
白帝很無奈:“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們是一家人,彼此不需要說謝謝。”
林緩緩朝他吐了吐舌頭,笑得很俏皮。
……
霜雲站在門口,他透過門縫看到了屋裏的情景。
那個小雌性抱着鮮花,笑得無比甜美。
他原本以爲她是隻小野貓,雖然長得漂亮,卻總愛張牙舞爪。
可現在才知道他猜錯了,她的爪牙隻有對着讨厭的人才會露出來,她在面對喜歡的人時,會溫順得讓人心疼。
霜雲心裏酸溜溜的。
如果知道她不是小偷,他肯定不會那麽粗暴地對待她。
現在的她,肯定很讨厭他吧?
霜雲低頭看着手裏的獸皮口袋,裏面裝滿了圓滾滾的紅漿果。
這些紅漿果是他剛才去摘回來的,每一顆都洗得很幹淨,他本來想把它送給小雌性,借此向她道個歉。
可是現在,他被小雌性的笑容刺傷了心,不敢再出現在她面前。
霜雲将獸皮口袋輕輕地放到門前,敲了敲房門。
等白帝拉開房門時,門外已經空無一人,隻有地上放着一個獸皮口袋。
他撿起獸皮口袋,看到裏面的紅漿果,目露疑惑。
“這是誰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