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一動,便鬼使神差地伸手拾了起來。
後來,許是被忘到一邊,許是恢複正常思緒的他也感到有些可笑,這張小箋便被随手仍到了這本兵書裏,給遺忘了。
原來,早在那個時候,他和她就曾以這樣的方式認識了,結緣了。
他因緣際會得到她在月老樹下許下的願望,卻又陰差陽錯一直棄之如敝屐将這珍貴的心意仍在角落蒙灰。
他還真是該死。
祁豐樓一圈捶到書架上,書架上羅列的書冊瞬間因爲這外力猛烈而嘩啦啦傾瀉一地,全部堆在他身上、腳邊,而祁豐樓就屈着一條腿靠坐在書架上,閉上了眸光翻湧長眸。
當虞儒淵辦完事匆匆趕回王府來到書房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景象。
他惦着腳尖,繞過散亂一地的書冊,走到祁豐樓面前,開口道,“我說豐王你這又是在做什麽?洞房花燭夜不去好好享受,在這兒抱着一堆書洩-欲啊!”
祁豐樓沒出聲,但虞儒淵真真切切能感覺到他整個人情緒很低,低到要自殘的地步了。
因爲——
他眼尖地看見了祁豐樓右手拳頭上的傷痕和還未幹的血迹,這一地散亂的書冊可都是案發現場。
“事情辦得怎麽樣?”
就在虞儒淵以爲他不會開口時,他冷聲問了。
虞儒淵閑閑道,“南宮家已經聯絡好了,南宮家主答應了。”
說完,他墊腳退出豐王的自殘現場,找了個安全點的位置坐下。
頓了頓,臉上有些玩味地勾起一笑,問,“你猜,……我下午在老吳那兒碰見誰了?”
“真是又驚又喜啊!”
祁豐樓收起失态,雖在好友面前也不必掩飾,但他已心知這時刻沉侵在這種悔恨自責當中無濟于事,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容退卻,他再站起來,已恢複成那個神色冷淡波瀾不驚的豐王,坐到案前,打算再給南宮家主去一封信。
虞儒淵在哪兒故弄玄虛吊了半天胃口,竟然見祁豐樓不鹹不淡的,根本不感興趣的樣子。
“你真的不想知道?”他拔高音調,打算如果祁豐樓還是不問,索性他就真的不告訴他。
祁豐樓懶懶睨了他一眼,道,“那是誰這麽大面子能讓虞大軍師再三提及。”
“面子大不大我不知道,不過單就那張臉來說,也确實堪當上上乘,世間少有,有傾城蠱君之姿。”
祁豐樓擰眉寒目,停住手中龍飛鳳舞的筆杆,雪山劍鋒一般的視線便朝他射過來。
“怎麽?這回感興趣了?”
“你什麽時候看到她的?在哪裏?她一個人?”祁豐樓一連急急問了三個問題。
虞儒淵知道能踩住他七寸,偏就好整以暇的閉口不說了。
就喜歡看這冰山冷臉的豐王慌張失措要跳腳的樣子。
嘿嘿嘿嘿,不得不說,虞大軍師這點惡趣味還真是百發百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