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大殿中央帷幔遮擋,一人席地而坐。
人們神怡心曠之際,耳邊一陣微風忽起伏,遠遠傳來縷縷琴聲,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回腸蕩氣,琴音繞叢林,聲聲猶如松風吼,像一條歡快的小溪,緩緩地流出來。琴聲委婉連綿——有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
那美妙靈動的琴聲從彈琴之人指間流瀉而出,似絲絲細流淌過心間,柔美恬靜,舒軟安逸。
琴聲跟随着腳步緩緩前行,步履踏着琴聲的腳步,依稀聽見碎葉的聲音,和着琴聲的節拍,然後随風飄散。
就連紀晚秋忍不住亦驚贊了一聲,“好絕妙的琴聲。”
這彈琴之人已經達到了人琴合一的境界。
令人心生向往。
衆人紛紛陶醉在這琴聲當中,洛鄢之亦被這琴聲給撫平了漣漪爲蕩的心緒,平靜下來,嘴角挂着微微一絲笑意,看向那演奏之人。
或許大殿中唯一還有一個人沒有被這悠揚琴聲吸引,那便是失魂落魄神思恍惚的祁豐樓。
一曲畢。
衆人回神,驚歎和撫掌聲雷動響起。
祁顔丘命人看賞賜,帷幔中的琴者卻道,“我的琴技還有待精進,當不得陛下的賞賜。”
聽聲音,像是個女琴者。
“哦——先生的琴術大家都有目共睹,有耳共聞,先生何來此說?”
帷幔中的琴者答道,“沒能打動在場的所有人,便是在下琴術的不精。”
祁顔丘一挑眉,不以爲然,“就連朕都被先生琴聲意境所牽引陶醉,在場衆人竟還有沒被先生打動的?”
“有,就是他。”那白色帷幔被掀起一角,一隻纖長幹淨的手伸出食指準備地指向了心不在焉自斟自飲的祁豐樓。
衆人沿着那手指方向一看去,是豐王。
祁豐樓擡頭,狹長幽邃的漆眸仿佛帶着雷霆萬鈞之勢在大殿環掃一眼,衆臣便噤聲了。
“哦……原來王兄不太喜歡先生的琴聲?”祁顔丘沉吟片刻,煞有其事道,“這可不行,今天的宴會就是專門爲王兄和諸位治災功臣所辦,王兄不喜,朕也不悅。”
衆臣實在摸不準今天的這兩位頭頭在明槍暗戰是爲所何,一個個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覺得暫時靜觀其變的好,免得冒冒失失進言壞了大事。
“朕的這個王兄一向眼光極高,恐怕先生這一曲還真是難以入王兄的眼。這樣吧,朕知道一個人也是琴藝絕佳,不如朕讓她再來給王兄演奏一曲,就當朕借花獻佛了。”
紀晚秋聽到此處,微微捏緊了手中手帕,抿起了唇角。
“愛妃。”祁顔丘将手勢拂向了他右首方的洛鄢之,笑道,“你就代朕爲豐王奏上一曲吧。”
紀晚秋一愣,看向神情略有波動的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