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管家也放寬心了,不打算再像之前那樣刻意疏離這洛鄢之了。
可,可這這這……好不容易過了自己心裏和先去的容妃娘娘那一關,這倆人自己鬧了隔閡冷戰起來……
這可叫安管家如何是好,他再去觀察王爺面上,隻見王爺眸色冰冷,面色沉虞,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壓低得整個房間仿佛都冷下來幾分,讓他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以他多年伺候的經驗,王爺一看就是生氣了。
這是生洛主子的氣呢。
洛主子走前兒也不跟王爺告别,回來了也是用一副無所謂的冷面孔對着王爺。
王爺肯定在生悶氣。
安管家想着,要不去他去找洛主子談談吧?
安管家覺得自己可真是個操心的命。
他是親眼見着這半個月自家王爺如何在心裏牽挂着遠在巴州的洛主子的,起先暗衛每隔三日發回一封禀信,後來轉爲隔日一封,再後來,竟是一日一封,每當安管家在一旁伺候王爺時,看着王爺捏着那信紙神色複雜而又柔和地看着時,安管家就知道,王爺這次怕是動真心的了。
那神情還從未在王爺眸子裏出現過呐。
“你下去吧。”祁豐樓神色闌珊地對安管家道。
安管家心知王爺這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便掩門退下了。
祁豐樓坐在輪椅裏,推着木輪靠近書案,打開一個抽屜,從裏面取出一卷用絲帶捆住的畫軸來,鋪開那畫軸,一副輕墨淡勾的描人圖展現出來,那畫上是一個女子半垂首于案前奮筆疾書,微傾的側臉專注投入,半灑的睫毛覆蓋一片陰影,旁邊是一個神情凝視她的男子,沒有太多五官樣貌的描畫,獨獨那雙狹長的鳳目裏透露出的寵溺和深情被勾畫得呼之欲出……
不過一月前,她還坐在書房同他調笑打鬧,揚言要用墨筆畫花他的臉,最後還一臉狡黠地讓他親她一個才給他看畫上究竟畫的什麽,他那時面上假作不願,但心裏愉悅,照着那水潤的唇瓣便吻了下去,彼時她亦緊樓他脖頸蜷坐于他懷中,同他唇齒交纏……
可。
這才不過半月功夫,她從巴州回來就變了态度,同他疏遠客氣。
祁豐樓看着畫卷上的兩個人,長眸滑過深沉的潋光,有深思,亦有着某種涼薄。
洛鄢之從祁豐樓的書房出來後,整個人心亂如麻,不勝其煩,幹脆把空間裏那最後一壇子酒提了出來,找到南宮,邀他喝酒。
南宮嗅着鼻子聞着那酒味兒,眼睛裏冒出晶亮的光芒,不可思議道,“這可是幾十年的陳釀啊?”
“不知道。”洛鄢之随口道。
這一壇酒是上次給祁豐樓發燒時用來擦身物理退燒時沒用掉的那一壇,除此之外,空間裏再沒有存酒了,這還是在宮裏靜心宮時她和妙岚妙秋主仆三人一起釀了存下的呢……想當初就是爲了要釀這些酒掙點保命錢她們幾個冒着被宮裏侍衛逮住的危險跑到冷宮後頭的荒山去摘野果和山楂,就是在那裏,她爬到一顆山楂樹上,遇到了梨花林裏的祁豐樓,或許就是在那時,那個在梨花林下坐着輪椅面上卻有着淡淡哀思緬懷的祁豐樓讓洛鄢之看得愣了神,才有了後來的這麽多超出她控制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