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中午熬點臘八粥吧!”妙秋笑道。
“好啊好啊!”
“主子,咱們中午吃臘八粥?”
“嗯。”洛鄢之随意地應了一聲,她正穿着自己設計的健身T恤和長褲在屋子裏做着普拉提伸壓,難度已經從韌帶伸拉和肌肉鍛煉升級到體能訓練。
也許是在祁顔丘和祁豐樓那裏受了刺激,幾次被權勢和武力制壓得無力反抗,所以她現在特别希望強大自己,不管是财力勢力還是武力方面,她都想強大起來。
隻有這樣,她才能對自己的人生有決定性話語權和掌控權!
自從她發現經常出入空間,讓她的五台明神變得愈發敏銳後,她就有一種隐約的感覺,這個葫蘆空間的作用一定不止她現在開發出來的這點。
不管怎麽樣,先将身體的底子打好,若是到時候有機會能學個一招半式的防身功夫,以後出宮踏入江湖市井了,也不至于沒有自衛的能力。
況且……她看了一眼旁邊無憂無慮的兩個小丫頭,她還有兩個小跟班要保護呢。
她現在已經不是孤身一個了。
年關将近,臘月裏細雪紛飛,宮殿林園覆蓋上微霜,整個後宮都染上了一層清冷。
臘月十五。
各宮都在準備着大年三十的除夕夜。
睽違了半個多月沒在靜心宮出現過的奎公公據說前些天不知因爲何事被栖鳳宮的總管曹公公給痛打了一頓,而後老老實實來到靜心宮坦白了偷走酒方子的事兒,跪地懇求洛鄢之再給他一次機會。
洛鄢之沒責怪他,但也沒怎麽搭理他。
現在靜心宮完全能夠自給自足,也不需要小奎子每天送飯送菜或者什麽生活必需品了。
小奎子貪心不足,德行欠缺,跟這樣的小人物打交道,哪天他反口咬你一口你都猝不及防。
洛鄢之态度冷淡的決絕,小奎子見沒有回旋餘地,便陰苦着臉走了,不知道又在打什麽主意。
“主子,現在咱們存的酒壇子都已經裝不下了呢!”
“讓我想想辦法。”洛鄢之停下動作。
她的葫蘆空間是可以無限制存儲東西,但目前來說,也需要一個容器來盛裝。但其實在從空間真正出來以前,記得她第一次發現空間的時候,那時候她還在薔薇閣,沐浴時發現浴桶裏的水都被吸收進葫蘆裏去才驚覺的,而且她當時本着好奇還将洗澡水給倒了出來,如此想來,應該也沒有理由空間田地湖泊出現後就失去了無容器儲物的功能吧?
看來晚上得再進去空間研究研究了。
祁顔丘依然依着每月初一十五的慣例,晚上留宿栖鳳宮。
批完一天的奏章來到栖鳳宮時,已經晚上亥時。
德公公舉着一盞八角宮燈佝偻着腰跟在後面,祁顔丘忽然站定在栖鳳宮宮門前,看着禁閉的宮門,宮苑門窗間透出的微弱昏黃的燭光,心中忽然感到一股疲憊湧上來。
累。
朝廷、國事已經夠讓他累了。
這個女人卻讓他累上加累。
祁顔丘站在原地看了栖鳳宮宮門好一會兒。
“皇上,進去吧,夜深露重,外面寒風涼着呢!”
疲倦的祁顔丘忽然生出一種頹喪之意,那腳步竟是如同千斤踏不出一般,生了根立在原地。
“皇上?皇上?”
祁顔丘回過神,“進去吧。”
德公公立馬揚聲通傳,“皇上駕到——”
寝殿内,聽到通報聲,青蓮姑姑立刻着急道,“娘娘,皇上來了,您快别喝了!”
自從娘娘得了這曹公公上敬的‘寒霜如夢’酒後,皇後娘娘就跟成瘾了似的,每日若是不喝上兩杯,竟是都不入睡了。
今日十五又是例行皇帝留宿正宮皇後寝宮的日子,每到皇上來的日子,皇後娘娘就變得情緒複雜敏感刻薄,往日的雍容高雅複而不見,沒有哪次是與皇上歡喜而散。
青蓮姑姑心裏替娘娘感到苦,不明白,明明兩個互相在乎的人,要爲何彼此折磨?
祁顔丘推門而入。
看到歪歪斜斜躺倒在暖榻上的沈碧君,臉色微醺,矮幾上放着兩壺酒,也不知,她已經喝了多少……
“你們都下去吧。”祁顔丘揮退衆人。
“是。”
青蓮姑姑帶着栖鳳宮一衆宮婢内侍退下,德公公也退出殿外,順帶掩上了門。
看她一眼,祁顔丘在拂袍在她對面坐下,自顧倒了一杯酒,嘗了嘗,味道竟是跟宮裏的所有禦酒别有不同,這酒辛辣濃沖,豪邁凜冽,甫一入口竟有一種火刀般直下肺腑的感覺。
“皇後喜歡這樣的烈酒?”
沈碧君仰着修長的脖頸,将一盞酒倒流入口中,低語吟喃,“拟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這麽烈的酒,她竟還覺無味?
“年關了,皇後打起精神來主持除夕宮宴的事吧。”
沈碧君漫不經意,“本宮疲乏,皇上可随意讓任何一名後妃代行鳳印之權。”
任何一名?
祁顔丘眯眼,“即使是冷宮貶妃也可?”
“亦可。”沈碧君挑唇一笑,美眸中流光一閃而過。
齒如瓠犀,螓首蛾眉。
慵懶如斯,魅惑如斯。
祁顔丘忽然很想狠狠吻她,他眼眸中漸漸有欲念升起。
沈碧君許是今夜喝得有些醉了,秀美高雅的五官即使不怒不笑,亦隐隐帶着一種嬌美神态,她偏首拿眼往他那邊一瞧,“皇上這是找到新獵物了?”
新獵物?
朕的獵物一直是你。
奈何你太鐵石心腸,甯頑不化,固守原地,遲遲不肯面對自己的真心。
“本宮覺得,那洛婕妤倒也是個妙人。”
就好比,這般美酒佳釀,也是出自她手,就讓她頗爲欣賞。
祁顔丘沉了臉,“朕在栖鳳宮的時候,不希望聽見皇後口中提及别的女人。”
沈碧君錯愕一笑,繼而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前俯後仰,金钗松動。
他三宮六院坐享齊人之福,竟還不許在這個女人處時提及那個女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