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紅袖蓦地上前,一把抓住了蕭錦寒的胳膊,兩人就此過起招來。
蕭錦寒一隻手,又顧慮着傷了風紅袖,所以竟然落入了下風。
他驟然旋身躲過了風紅袖的攻擊,将落塵丢在剛巧趕來的沈平之手上,接着兩隻手一起,擒住了風紅袖的兩手,他用自己的身體壓住風紅袖,冷聲說道,“跟我動手,你膽肥了?”
風紅袖惡狠狠的瞪着他,不甘的去攻擊他下盤,“我不僅膽肥,我渾身都肥!”
兩人就此又打了起來。
沈平之看的心累,盯着懷中的孩子,又看了看場中央打鬥的兩人,喊了一嗓子道,“住手,落塵好像沒有死!”
落塵被刺中了心髒,怎麽可能沒有死?
風紅袖是大夫,确定落塵死了,這才抱着他離開皇陵的。
她回頭看了沈平之一眼,趕緊上前,想要從沈平之懷中搶過落塵,蕭錦寒卻蓦地攔在了前面。
風紅袖見自己實在鬥不過蕭錦寒,冷冷的豎起食指,盯着他狹長的鳳眸道,“蕭錦寒,今日你選擇的路,來日你哭着也要走完它!”
撂完了這句狠話,她轉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
國家大義面前,她不想跟他計較,但是想想,真的好生氣。
因爲九流那些人的一句話,他就要殺落塵,他有沒有想過,這萬一是那些人的計呢。
風紅袖回到自己的房間,憤怒的連喝了兩碗茶水,這才在小柳的侍候下,逐漸入睡。
睡夢中,她又看見了落塵,落塵從一個半歲大的嬰兒,長到了十五六歲,他站在風紅袖的床邊,輕喚了風紅袖,“姐姐,姐姐……”
風紅袖睜開了眼睛,落塵微微一笑,朗風霁月的抓住了風紅袖的手。
風紅袖回頭,卻見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
這是怎麽回事?
她撫摸自己的臉頰,發現自己又變成了以前沒有穿越時候的模樣。
她站在那裏,低頭看着穿着一身白衣的自己。
她因爲膈應張芊芊穿白衣,所以很少穿白色衣服,頂多是月牙白。
但是這樣的白色,從未穿過。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落塵,落塵微微一笑道,“姐姐,我是魂魄狀态,你也是魂魄狀态,我們都是巫族最後的遺孀!”
風紅袖環視四周,小柳還在外面的小榻上,睡的香甜無比,屋内燭光跳躍,仿佛随時都會熄滅。
她回握住了落塵的手,“究竟是怎麽回事?”
落塵低聲,“我上一世死的時候,剛好是十五歲,巫族的祭師用靈力将我的魂魄保存了下來,寄生于純陰之身的月影紅舞體内,月影紅舞生下了我,可是現在,我的載體死了,不過載體不死,也保我的靈魂不過十五,姐姐,你也是一樣的,若是你靈魂不足夠強大,哪怕你占用了這具身體,也不過二十三歲……”
她上一世,死的時候也是剛好二十三歲。
風紅袖心中,重重一震,盯着落塵道,“現在怎麽辦?要給你重新找一個載體嗎?還是,你的身體可以活過來!”
落塵猶豫片刻,“若是能有雞血玉,是可以将我的魂魄召喚回去,我可以複生的!”
風紅袖蹙眉,“複生了也會死在十五歲,對嗎?”
落塵搖頭,“姐姐,我們隻能修煉自己的魂魄,讓自己的魂魄足夠強大,才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
風紅袖點了點頭,“哪裏有雞血玉?我一定會幫你找到雞血玉!”
落塵正要講話,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凄厲的雞叫聲,這大半夜的,雞叫的實在驚悚。
落塵驟然失去了蹤影,風紅袖不住喊着,“落塵,落塵……”
她慌忙往前抓着,可是卻抓住了一隻柔軟的小手。
她睜開了眼睛,站在眼前的是小柳,身邊哪還有落塵的影子?
小柳擔憂的看着她,“小姐,你怎麽了?”
風紅袖搖頭,再次收回手,撫摸自己的臉,确實是風紅袖的臉頰不錯,可是落塵呢?
她蹙眉盯着小柳,“落塵去了哪裏?”
小柳無奈,“小姐,落塵不是已經被王爺給殺死了嗎?”
難道剛剛一切,隻是個夢嗎?
風紅袖縮回被子裏,思索了片刻,這才扭頭看着小柳道,“現在是什麽時辰?”
小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醜時,天快亮了,小姐!”
風紅袖點點頭,吩咐小柳幫自己穿衣,接着洗漱過後,趁着天色将亮未亮,出去走走。
相府的清晨,十分靜寂。
現在大家都着急着逃難,相府剩下的下人,也屈指可數。
不知不覺走到了清輝堂,風紅袖這才想起,這裏是老夫人的住所。
很久,老夫人這裏沒有消息了。
自從将蘭香派去照顧了老夫人,風紅袖就再也沒有聽到過老夫人的消息,今日起來的早,竟然隐約聽見了佛堂敲打木魚的聲音。
這個時候,沒有老夫人的允許,不會有人在佛堂的。
但是會是老夫人嗎?
風紅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是老夫人将她從鄉下接進了京城,才有了她後來的一切。
老夫人對她的恩情,她沒齒難忘。
風紅袖在小柳的陪同下,緩慢朝着佛堂走去,入了佛堂,裏面光線幽暗。
一盞油燈在佛堂前面,照耀的整個佛堂,橘色朦胧。
上方觀世音菩薩的金像,憐憫的看着衆生,風紅袖忍不住,在菩薩面前,重重一拜。
跪坐在那裏,敲打木魚的老夫人,一身藍色的土布棉衣,頭上戴着黑色抹額,她回過頭看了風紅袖一眼,手中敲打木魚的聲音沒有停歇,嘴巴裏念着佛經。
風紅袖跪在那裏,虔誠的聽着老夫人念經。
佛堂外的門,“吱呀”一聲響,竟是許久沒有見的蘭香。
她驚呼一聲,“小姐?”
風紅袖回頭,給了她一個淡漠的眼色。
蘭香低頭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直到外面天色大亮,老夫人這才停止了念經道,“你怎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