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着密道的四周道,“果然,皇宮是密道最多的地方,殿下,這個密道通往哪裏?”
蕭錦玉依舊對她衣袖内的袖弩感興趣,“密道通往京郊的黑風崖,你能不能把你的暗器給我看看?”
風紅袖微微一笑,将衣袖中的袖弩拿給了他。
蕭錦玉琢磨半響,感歎,“真是精緻,這應該是巧手朱工的手藝!”
除了他,這世上沒人能做出這麽精巧的暗器。
風紅袖點點頭,“沒錯,是巧手朱工的手藝,殿下也知道巧手朱工?”
蕭錦玉将袖弩還給她,但笑不語,“我們往前面走吧,希望能沿着這個地道,走出危險!”
風紅袖再次點頭,将袖弩藏好道,“殿下,你傷口又裂開了,沒事嗎?”
蕭錦玉捂着胸口,“沒事,我走的時候,服過了你留下的藥!”
幾人相互攙扶着,往前走,這一路格外漫長,好不容易到了密道外面,卻已經是天亮十分。
風紅袖再也沒有力氣了,剛剛爬出了密道,就看見錦衣衛在四處巡邏,風紅袖吓的退了回去。
蕭錦玉臉色難看,“怕是十一公主不見了,所以淑妃派人出來尋找!”
風紅袖詫異,“十一公主不見了,淑妃怎麽會拜托錦衣衛尋找?還有,她擅自動用錦衣衛,就不怕十一公主失蹤的事情傳出去,對十一的名譽有損嗎?”
蕭錦玉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并不說話。
風紅袖和蕭錦玉退回了密道裏面,兩個侍從找來了食物和水,幾人吃過之後,在密道内草草的睡下。
風紅袖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了侍從的聲音,“殿下,殿下……”
她睜開眼睛,隻見其中一個年紀大一些的,眉目間都是愁色,他跪在蕭錦玉的身邊,不停的喚着蕭錦玉。
這聲音明顯過了,外面不知道錦衣衛有沒有退下,他們就這樣喧嘩,不怕引來錦衣衛?
風紅袖蹙眉起身,走到蕭錦玉的身邊,探手一試,不得了,又燒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很難再有青黴素,哪怕是簡易的,也很難。
她歎息一聲,“那些錦衣衛走了沒有?”
若是走了,他們現在就可以帶着蕭錦玉離開,回到玉郡王府。
在藥物充足的情況下,蕭錦玉這傷口感染的問題,根本就是小事。
年輕稍小的侍從搖頭,“我剛剛在洞口看過,錦衣衛越來越多,沒有退去的打算!”
風紅袖歎息,“看來,這密道并不是什麽密道,起碼瞞不過錦衣衛指揮使韓雙洲!”
錦衣衛指揮使分左右,左指揮使韓雙洲,右指揮使都納。
外面這些錦衣衛,明顯是韓雙洲調來尋找十一公主的。
風紅袖給蕭錦玉把脈過後,又吩咐侍從将蕭錦玉的外衫退掉,拿她的手帕沾過飲用水之後給蕭錦玉降溫。
風紅袖看着臉頰蒼白的蕭錦玉,聲音很低,“我們若是就這麽出去,會有什麽後果?”
她其實想知道,蕭錦玉是不是已經跟淑妃結盟。
若是蕭錦玉和淑妃已經結盟,那麽現在的情況很好解決,隻要照實說出去就足夠了。
但是蕭錦玉的兩個侍從,卻同時搖頭。
看來,皇後和淑妃,也是恩恩怨怨,沒有站在同一戰線的。
風紅袖隻能幫蕭錦玉物理降溫,可是深夜來臨的時候,蕭錦玉燒的更加厲害,已經陷入了昏迷。
這樣下去不行,蕭錦玉會死。
她在洞口往外面看了一眼,黑風崖上,密密麻麻都是錦衣衛,他們個個手持火把,身着飛魚服,手拿繡春刀。
橘色的火光,将他們森冷的臉,照耀的恍若修羅。
果然,皇權最可怕,錦衣衛最兇。
她歎息一聲退了回去。
她盯着蕭錦玉蒼白的臉,一遍一遍用手絹幫他降溫,旁邊的侍從,忽然遞給風紅袖一個布包,風紅袖打開一看,頓時欣喜不已。
裏面竟然是她吩咐李公公給自己拿的銀針和各種解藥。
但是蕭錦玉現在需要的,不是這些,而是她自己提煉的青黴素啊。
有總好過沒有。
風紅袖用銀針幫蕭錦玉疏熱醒神,在她拔掉了銀針之後,蕭錦玉竟然醒了過來。
兩個侍從一股腦跪在蕭錦玉的身前,激動之色,溢于言表。
蕭錦玉嘴唇幹裂,他看了看侍從,又看了看風紅袖道,“外面還是有錦衣衛?”
風紅袖點點頭,其中一個侍從嘶啞了聲音,“殿下,我們沖出去吧,這個時候管不了那麽多了!”
蕭錦玉搖頭,“這個時候出去,我們很難摘清自己,等着他們在附近搜索夠了,自然會離開!”
他說完,就閉着眼睛躺在那裏,再也不說話。
風紅袖滿心憂慮,錦衣衛找不到線索确實會走,但是控屍人萬一找到密道,跟了進來,那該怎麽辦?
再說,蕭錦玉提醒他,東邊第三顆大樹走三圈的時候,控屍人聽着,雖然他們進了密道之後,蕭錦玉改變了密道的機關,但是想來,也攔不住他們太久。
他們在密道多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險,可是偏偏,外面的錦衣衛陰魂不散。
她歎息一聲,坐在蕭錦玉的身邊,伸手捏住他的手腕,幫他把脈。
他昏迷的時候,她做這種動作,不知道做了多少遍,自然熟稔無比。
可是蕭錦玉卻感受出了一絲異樣的溫情,他睜開眼睛看着風紅袖,低聲說道,“紅袖,辛苦你了!”
風紅袖搖搖頭,擡起眸子,沖着他微微一笑。
她原本就生的清靈動人,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眼梢上揚,顧盼間,眸光流轉,無端的叫人失了魂魄。
蕭錦玉隻覺得,自己所有神思,都要被她勾走了。
她的一颦一笑,簡直是他意識的引導,他皺眉看着她烏溜溜的大眼睛,還有那飽滿的柔軟芳唇,他對女子的渴望,一時間達到了極緻。
他閉了閉眼睛,趕走滿腦子的旖旎,心裏想着,今日若是蕭錦寒在京城,若是蕭錦寒跟她一起困在密道,定然不顧羞恥之情要了她。
他心裏針紮一般的疼痛。
明明知道不該再肖想,可是他忍不住,還是要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