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寒眯眸,擡頭,任由豆大的雨水,砸落在他的臉頰,那從天而降的大雨,流過了他輪廓分明的俊臉,将他的男性剛烈氣息,描繪的淋漓盡現,他睜開眼睛,殺氣畢露。
這才是他,蕭錦寒,修羅王一般的蕭錦寒,可以制造人間煉獄的蕭錦寒,也可以拯救這個亂世的蕭錦寒。
他大吼一聲,“原地休息一天,破釜沉舟——殺!”
所有人高喊,“殺!殺!殺!殺!殺……”
這一晚,蕭錦寒宿在月水城,算算時間,若是順利,三天之内就可以将南昭國的十萬大軍殲滅幹淨,到時候哪怕南诏再派兵增援,也來不及了,最起碼坪洲李将軍的三十萬大軍,就夠他們喝一壺。
可是南诏發兵,意義何在呢?
他注意到,旁邊的鄰國,蠢蠢欲動,原本都有發兵的打算,可是在他趕往月水關,以迅雷之勢,震住了南昭國之後,似乎别的國家,全部消停了。
這不是好的征兆,這些國家,顯然将紫玄國當做了弱肉,想要強食一頓。
或許是他入獄的消息,刺激了他們,也或許是,他們發現了控屍術,并不如傳說中的那麽厲害,再或許,南昭國是在試探,試探紫玄國的底氣。
所以這一仗,必須要打的驚心動魄,徹底打垮他們的士氣。
但是聘婷怎麽辦?
他閉了閉眼睛,站在月水關的城門上。
南昭國和紫玄國開戰,聘婷,是不是已經遇難?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低喃,“聘婷,聘婷,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等到我去救你……”
等到殲滅南诏的十萬大軍,他就一定,去救聘婷。
這一天的時間,過的特别快,沒有人打掃戰場,就任憑月水關内的屍體,堆積如山。
還好是深秋的天氣,過不了多久,就是連綿大雪的冬季,所以不怕瘟疫等災難,若是盛夏,這麽多的屍體堆在這裏,怕是會引起疫情。
一天的急行軍過後,蕭錦寒站在玉門關外的土地上,放眼望去,統統都是紫玄國的好兒郎,一個一個,站姿挺拔,不動如山。
行軍一天,絲毫沒有損大家的銳氣,蕭錦寒手持酒杯,第一杯,敬生養自己的父母,他聲音慷慨嘹亮,铮铮鐵骨,恍若響徹在屍骨滿地河山上的唯一聲響。
“我們生而爲人,本該在大好年華,侍奉雙親左右,可是山河日下,國土遭賊子踐踏,所以第一杯酒,我敬諸位同袍父母,大家活着的,都是兄弟,替死去的盡孝!”
他仰起頭,第一杯酒一飲而盡,将空的酒杯,面對衆人,衆人眼中已經噙了淚。
有人給蕭錦寒滿上了第二杯,他舉起酒杯,聲音悲怆,“第二杯,我敬諸位同袍的兄弟姐妹,妻子兒女,大家能夠站在這兒,都是好樣的,紫玄國爲有你們這樣的好兒郎,爲榮,你們是你們妻子兒女的驕傲,你們是這紫玄國子民的脊骨——”
他舉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萬籁寂靜,有人給他滿上了第三杯酒,他平靜的看着衆人,縱聲高喊,“第三杯,我敬我們自己,戰鼓起,狼煙滾,我們殊死搏鬥,奪回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