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有什麽東西正在改變,他手握長劍,劍芒森冷,映射出他的臉,卻是暖暖的,俊美的。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劍,終于發現了有什麽不對,他的劍,竟然是幹淨的,不染一絲鮮血。
以往的他,有戰争總是會沖在第一個,鮮血讓他興奮,殺戮讓他熱血沸騰,他喜歡殺人的感覺。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隻是站在這片殺戮的中央,衣衫潔淨,微微的回首,看着紫玄大軍鐵蹄踏過之處,雷電在天際嘶鳴着劃破烏雲,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喧鬧的廢墟之上,鐵蹄峥嵘,斑駁大地。
這片血色的大地,殘肢猙獰,血流成河中,有人在哀嚎,有人在呼叫,被紫玄國士兵包圍的南诏國統領,絕望而又疲憊,仿佛困境中的一條野獸,屢次嘗試着突圍,卻都被壓了下去,最後萬戈齊發,那将領倒在了血泊中,雙膝跪地。
這是一場必勝的戰鬥,蕭錦寒天時地利人和,哪怕是以八千人的弱勢,殺戮敵軍一萬,也是不費吹灰之力。
他本就爲戰而生,爲戰而來,他站在這片土地上,這片土地必将血流成河。
隻是南诏國已經聽說了這邊動靜,勢必發兵增援,若是被南诏國的人,兵臨城下,那麽不僅解決了山海關南诏國兵馬被困之急,還會呈現左右夾攻之勢,讓他這八千人,命喪月水城。
蕭錦寒一步一步的走着,直到走上了這個城的最高處,有統領來報,俘虜敵軍三千,殲滅六千,還有不少人朝着玉門關逃去。
蕭錦寒淡漠的下着命令,“俘虜坑殺,逃走的一個都不許放過!”
他神色寒冽,屬于那一抹秋日的暖色,在看見滿城的狼藉之後,消失不見。
萋萋,不是我生性殘忍,而是,我必須殘忍。
這是一個吃人的世界,若是放走了那些吃人的野獸,那麽必将被野獸反噬。
他靜靜的站在那裏,聲音高亢,“将士們,這裏是我們的土地,我們的家鄉,可是南诏的賊子,将這裏當做了試煉場,殺我們的百姓,搶我們的土地,奸yin我們的妻女,他們想要将南诏的旗幟插在這裏,你們同不同意?”
下方經曆了戰鬥的将士,群情激昂,高舉手中的兵器,大聲喊着,“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
聲音震撼,響徹雲霄。
蕭錦寒俊臉冷漠,沾染了嗜殺的殘忍,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那麽,我們就殺回山海關,奪回我們的土地!”
将士繼續高喊,“殺回山海關,奪回土地,殺回山海關,奪回土地……”
蕭錦寒微微擡頭,見烏雲已經被雷電撕裂,漫天的大雨,傾盆而下,連那雨水都似乎沾染了血液的鮮紅,他聲音清冽,一字一頓的道,“裴霖将軍的二十萬人馬,會在三天之後圍攻山海關,我們就在後天,發兵玉門,跟南昭國的賊子,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