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相當不錯,根本不像生病的樣子,看見夏明珠走進,他放下了書本,掀開錦被,打算起身。
接着,他又看見了風紅袖,頓時臉色一變。
風紅袖眯眸,“六弟精神不錯,不像是大病的樣子!”
風鋒明年紀尚小,人正在變聲期間,鄙夷的看了風紅袖一眼道,“你管的着嗎?”
他看了看夏明珠,“母親,她怎麽會來?”
他指的自然是風紅袖。
夏明珠白了風紅袖一眼,“她不死心,非要過來看看你,我就帶她來了!”
風紅袖打量着整個屋子,見屋子卧室和書房練成一體,光線通透。
書房放着一張花梨大理石案,案上磊着各種名人法帖,并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内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另外一邊設着鬥大的汝窯花囊,插着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
西牆上挂着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挂着一副對聯,乃是南筆墨迹,其詞雲:煙霞閑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設着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着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内盛着數十個嬌黃玲珑大佛手。右邊洋漆架上懸着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挂着小錘。
卧榻是懸着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紗帳的拔步床,給人的感覺是總體寬大細處密集,充滿着一股潇灑風雅的書卷氣。
這風鋒明,年紀雖小,卻有些眼光,讀的書也是《增廣賢文》和《格言聯璧》,連案台上袅繞的熏香,都是她在宮裏才能嗅見的瑞龍腦。
她緩步走到案台前面,揭開了銅沖耳乳足爐。
裏面熏香曼妙,馥郁陶然,她伸手扇動煙霧,一股沁人心脾的氣息直沖腦門。
她笑了一笑,放下爐蓋,“這瑞龍腦可是稀缺貨,六弟果然是财大氣粗!”
她才不會告訴他,她扇動瑞龍腦的時候,在裏面下了一種無色無味的藥,聞的時間長了,可是會大腦缺血。
不是喜歡裝病嗎?那就讓你病個痛快好了。
她轉身打量屋子,夏明珠警惕的看着她,“三小姐,看好了嗎?二遠這是得了什麽病?”
風紅袖微微一笑,高深莫測,“六弟的病,是心病,我給六弟開一個方子,保準六弟藥到病除!”
她走到風鋒明的書桌前面,吩咐小柳磨墨,風紅袖一手堪比南筆的字迹,再次震驚了風鋒明。
這個風紅袖,太了不得了,她真的是平城長大的小丫頭嗎?竟然有這樣風骨天成的字迹。
風鋒明震驚之餘暗自發誓,一定要超過風紅袖。
夏明珠卻沒空參觀風紅袖寫字,她的藥方被她揉成一團,丢在了廢紙簍裏,冷冷的說道,“三小姐,走吧……”
風紅袖面無表情,跟風鋒明告别了之後,離開了他的宅子。
小柳憤懑,“大夫人太過分了,六少爺分明好好的,哪裏被小姐克了?他們根本就是誣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