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楚楚,你是小孩子嗎?洗個澡還能摔成這樣?”薄穆清語氣冰冷到了極點,眼角溢出絲絲寒意。
不敢想象,若不是他意外進來,她就要在冷冰冰的水裏躺一個晚上?
一想到這裏,男人就一陣後怕。
“我也是不小心的……”淩楚楚哭過以後鼻音很濃,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薄穆清擰上藥膏的蓋子,臉色依然陰郁,他冷瞪着她,“哪來的那麽多不小心?活該!”
看她下次長不長記性!
雖然他嘴角罵着,心卻是替她緊緊攥着,一想到自己爲了她亂了分寸,不由來的一陣煩躁。
“行了,晚上睡覺别翻身。”他沒好氣的提醒。
啪——
卧室明亮的燈瞬間熄滅。
一片黑暗籠罩在心頭。
淩楚楚一陣慌亂,下意識的叫他,“别走!”
黑暗中男人的腳步頓住,看不清眼底暗湧的流光。
沒有聽到回應,她更加的着急了,移動身體就要去抓住他,空氣中傳來一聲不悅的怒火,“你想不想再走路了?還動!”
薄穆清轉過身憤怒的制止她的動作,聲音染上薄怒。
淩楚楚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捏住他的手死死不放,“我害怕,你别走……”她的聲音帶着顫栗與絲絲怯意。
一股無法言喻的苦澀在胸口蔓延開來,薄穆清沉默片刻,終是不忍心推開她的手,在黑暗中躺在她的旁邊,抿緊的薄唇動了動,“睡吧,我不會走。”盯着她驚慌未散的臉龐,堅毅的胸膛變得柔軟,嗓音不自覺的放低。
爲什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非常濃烈,有一股強烈的情緒仿佛要沖破他的神經。對淩楚楚的感覺,來的如此快,如此徹底。
難道真如她所說,以前他們是戀人?那爲什麽他沒有任何記憶?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的話就像是一粒定心丸,淩楚楚抱着他的手,閉上眼睛入睡,她的眉宇染上一絲的痛意。
深夜,女人的呼吸漸漸的平穩。
薄穆清定睛盯着恬靜的容顔,手指不經意間劃過她的側臉,替她撫平不安的眉宇。
“淩楚楚,看來我是中了你的毒……”男人的聲音很輕,如同擦過她鼻尖的吻,消失在靜谧的空氣間。
淩楚楚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努了努嘴巴,繼續睡覺。
未掩實的窗簾外鑽進來一絲微弱的光芒,男人靜靜的靠在床頭,一直維持那個姿勢進入睡眠。
一夜無夢。
第二天淩楚楚是被痛醒的,她動了下胳膊,疼得她發出“呲”的一聲呻吟。
薄穆清一向淺眠,感覺到身邊的動靜,猛的睜開眼睛。
淩楚楚放棄掙紮,認命的躺在床上,轉頭看到醒來的男人,歉意的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薄穆清按了下眉心,看到手腕指針指向九點鍾的那一刻,俊臉一沉,迅速下床離開。
淩楚楚疑惑的看向他的背影,還以爲他記錯時間了,好心提醒道,“今天是周末,你不用上班的!”
男人逃也似的消失在她的視線裏,砰的一聲,門被關上,身上染上她的氣息卻怎麽也去不掉。
薄穆清拉開冰箱取了一瓶依雲礦泉水仰着頭一口氣喝完,胸口傳來的燥意被冰冷的液體暫時的壓下去。
第一次,腦袋的生物鍾失靈。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爲裏面的女人……
這時候,劉嫂已經在廚房忙活,洗菜時看到薄穆清站在冰箱旁邊,意外的看他一眼,“先生您還在家啊,我還以爲您出去晨練了。”
薄穆清把空瓶扔進垃圾桶,對她吩咐一句,“找個骨科醫生來,快些。”
劉嫂的目光掃過他全身,疑惑的問,“您受傷了?”
“不是我。”薄穆清難得的應了她一句,忽然想到什麽,側目看了眼她提醒道,“要女醫生。”
劉嫂瞬間反應過來,急忙點了點頭,把手擦幹淨出了廚房,“好,我馬上打電話。”
一個時辰以後,女醫生帶着助理進來。
“這樣按能忍受嗎?”女醫生一手按在淩楚楚受傷的地方,逐漸加大力道,随時觀察她的表情。
“腰能動嗎?”
“能,就是疼得厲害。”淩楚楚臉色有些蒼白,聲音軟軟的。
女醫生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看向旁邊緊迫眉頭的男人,“您妻子沒有大礙,就是拉傷筋骨,最近注意休息,吃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就好了。”
妻子?他不反感。
薄穆清聽她的話,沉重的臉色微微緩和一些,“好。有沒有需要注意的?”
女醫生和藹的笑笑,看了他們一眼,“除了暫時躺在床上幾天,最重要的是要禁忌房事哦!”
淩楚楚聞言臉色一紅,染上羞澀的神色,擡頭偷偷的瞥了眼男人,他沒什麽表情之下,心髒卻是狠狠地一顫。
“小夫妻幹柴烈火容易失控,年輕人爲了你老婆以後着想,最近還是分開睡的比較好。”女醫生善意的提醒。
“不是的……您誤會了——”淩楚楚怕薄穆清不高興,羞愧的想解釋,不料男人奪過他的話語,“我們會注意的,您出去喝茶。”
喝茶無非就是領賞,女醫生見事情差不多了,讓助理拿了藥就就出了卧室。
“你爲什麽不讓我解釋?”淩楚楚帶着一絲希翼的眸光盯着他,臉頰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薄穆清按照醫生的吩咐取出藥丸,端過早就溫熱的水遞給她,“難道她說的不是?”
怎麽從他的口中聽出了一點點的調倜呢?
“可是我們又不是夫妻……”淩楚楚底氣不足的憋出一句話來,接過他的手裏的藥,心底一暖。
薄穆清劍眉微挑,眼角淬出的笑意說明他心情不錯,“我們什麽都做過了,與夫妻有什麽差别?”
被他堵的說不出反駁的話,淩楚楚嬌嗔的瞪他一眼,一把把所有藥丸倒進嘴裏,接過他手裏的溫水喝進去。
無奈藥丸太多,卡在喉嚨裏咽不進去,她難受的臉色通紅,不停的咳嗽,最後一把藥丸全吐在男人手中。
薄穆清俊臉浮現薄怒,卻什麽都沒說,“又沒人跟你搶,猴急什麽?”
還不是他弄得她緊張兮兮的!
淩楚楚隻能在心裏吐槽一番,視線落在男人手裏,眼底一熱,喉嚨哽咽,“把你弄髒了。”
薄穆清臉色一沉,不耐煩的催促,“趕緊吃了,我要去洗手!”
他有嚴重的潔癖,還能接住她嘴裏的東西,是不是代表他不僅僅是有好感呢?
淩楚楚想着,心底升起一股喜悅,如若春風拂過。她把大的顆粒放進嘴裏,外面的包衣化掉,不敢咽下口的苦澀融入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