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傷害很多人,這些事情是不可能磨滅的。
淩楚楚坐在他身邊,迎面吹來的涼風拂去纏繞在心頭的陰霾,緊繃的心輕松了許多。
“現在後悔了?”她瞥他一眼問。
歐陽清瑞倚靠在椅子上,雙手抱着後腦勺,若有所思的視線投向遠方,眯起的視線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他不想說這件事,繞開話題,“你呢,五弟與羽揚成親已成定局,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
“我是不會放棄他的。”淩楚楚眼神中迸發出堅定地光芒。
爲了他放棄了回去的路,她愛他,怎麽舍得放棄?
即使他們之間沒有路可以走,她也不會放棄的。這是她唯一能堅持下去的理由。
“這樣才像是我曾經認識的淩楚楚嘛?先前看你那慫樣,我都替你着急了!”歐陽清瑞瞅着她玩味的調倜。
“是啊,我都覺得不像我自己了!”曾經的菱角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被磨平了。
歐陽清瑞這次發現她有很大的變化,曾經甜甜的笑容,俏皮的性格,全都被散發出的憂傷籠罩。
現在的她并不開心,即使笑也是勉強的。
“走吧,本王帶你去找快樂!”他起身拉起她的手就離開曾經灑下他愛的種子的花園。
淩楚楚這次聽話的沒有反抗,一路跟随他的腳步遊逛整個太和城。
皇宮——
文武百官全部到齊,歌舞升平,悅耳動聽的曲聲回蕩在大堂之上。
南庭羽揚一襲紅色的鳳冠與華麗奪目的鴛鴦錦紅袍,男人黑金色龍袍,頭頂皇冠,渾身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氣息,精緻的無關看起來霸氣威武。
兩人并肩齊行,擡腿踏過一步步台階,在衆人矚目之下走向皇宮最頂端。
南庭羽揚激動地心髒砰砰直跳,她偷看男人一眼,眼底帶着深深地滿足。
她終于做到了,完成了從小到大的心願。
從此以後,她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将成爲整個南召受人敬仰的國母,享受着無上的榮耀!
“大哥你看到了嗎?小妹終于完成你的遺願,成爲了皇上的妻子。你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歐陽伏農俊臉冷得吓人,眼角淬出絲絲駭人的寒意。
他此時的心跳是靜止的,他聽不見周圍人的祝福,萦繞在男人耳畔的是,那個小女人叽叽喳喳的聲音。
再怎麽反抗命運,終究是逃不過這一劫。
來到最頂端,長袖一揮,轉身俯視台下衆人。
身邊的南庭羽揚小鳥依人的靠在他的旁邊,嘴角溫婉的淺笑直達心底。
拜堂之禮行完,皇宮擺宴數百桌,美酒美食相伴。
入夜,太和城起風了。忽如齊來的大風将街道上的牌匾刮得呼呼作響,街上的人抱着身體匆匆路過。
“别喝了,你醉了。”歐陽清瑞奪過淩楚楚手裏的酒杯。
淩楚楚面色庹紅,她迷蒙的眼睛怔怔的盯着面前的人一會兒,起身踉踉跄跄的朝馬路上走過去。
歐陽清瑞火急火燎的結了賬,迅速跟上去。
淩楚楚像發威的小野貓,冷着臉不讓任何人靠近,“别過來,我就想靜靜,歐陽清瑞你别過來!”
好不容易有個可以悲傷的機會,難道還不能讓她發洩嗎?
一看就是喝醉了。
歐陽清瑞走上前按住她的手,彎身抱起她的身體往前走,“楚楚你喝醉了。我們回去吧!”
淩楚楚奮力掙紮,緊攥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放開我,放開我!”
“想哭的話你就哭出來,别憋傷了自己。”
“我才不會哭!”淩楚楚咬着牙狠狠地說。兩行眼淚刷刷的往下落。
冰冷的液體落到他的睫毛,歐陽清瑞愣住,臉上染上陰霾,“楚楚……”
一陣抽泣聲在漆黑的夜裏萦繞着,女人的身體一聳一聳的。
“不是你讓我哭得嗎?我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睛壞了,它自己往下落。”她的嘴裏夾雜着酸澀淚水,整顆心苦不堪言。
她以爲自己可以不在意的,但當到了那時刻,就像是心口的傷疤再次被撕開,痛得她呼吸顫抖。
哭出來吧,會好受些。
歐陽清瑞不能代替她承受,但是他想陪着她,祭奠曾經來過的愛情,“你後悔嗎?”
他問出自己的心聲。
回應他的是呼嘯的風聲。
回到皇宮裏的時候,宴席已經散了。
淩楚楚站在窗前,落入視線的是無盡頭的黑暗。
拂面而來的清風将腦海中的醉意吹散,思緒越發的清晰,被忽略的痛意一點一點襲湧而來。
歐陽伏農現在在做什麽?
他是不是已經與羽揚入洞房了?
淩楚楚腦子很亂,亂的她的頭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
她不是聖人,接受不了她的男人去寵愛另一個女人,即使是逼不得已也不行!
淩楚楚咬到嘴唇發紫,緊握的拳頭指甲鑲進肉裏,她也毫無知覺。
一顆一顆滾燙的眼淚順着臉頰落下來,砸到窗前的那一盆蘭花上面,蕩起絲絲漣漪。
“楚楚,楚楚!本王愛你!”
“歐陽伏農愛你愛你!”
“本王愛你!”
旁邊的鹦鹉站在籠子裏看着面前哭成淚人的女子,清脆的聲音不斷的發出來,爲死寂的黑暗增添一點生機。
“歐陽伏農,受不了,快停下!”
淩楚楚擦幹眼淚轉身瞪着叽叽喳喳的鹦鹉,咬着牙憤憤的戳了它一下,“不準說,你個小壞蛋!”
“楚楚,本王要你!”鹦鹉仿佛跟她叫闆似的,将兩人之間床笫之話全抖出來。
淩楚楚氣的不行,找了個樹枝對着籠子一陣亂戳,“我看你還偷聽!今天我就把你炖湯!”
“楚楚,愛你!愛你!愛你……”
淩楚楚憤怒着,忽然想起曾經那些事情,眼淚不自覺的又開始滑落下來…
她擡手抹去臉上的淚痕,不行,她不能再這樣下去!
她要找事情做!
能夠讓人靜下心來的是瑜伽,她也好久沒有練過,于是深呼吸抛開一切,閉上眼睛重複着以往的動作。
“歐陽伏農,我不能想你!不能想你!絕對不會再想你!”她快速的呼吸,心底卻越來越亂。
有的人一旦進了心裏,想出來難上加難……
夜深,泰隆殿靜如針氈。
偌大的房間裏隻有微弱的燈光閃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