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伏農被辣的快要呼吸不了,薄唇通紅,不停地呼氣。他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誰的對錯,掃了眼四周沒有水杯,情急之下把桌面中央插着一支玫瑰的杯子取過來,放到嘴邊就喝下去。
“沒事吧?”淩楚楚擔心的上前到他面前。
俊臉被嗆得通紅,好久才止住咳嗽。
把藏在一邊的水杯拿過來讓他喝下去,這才好了些。
“淩楚楚你想謀害本王?”歐陽伏農冷瞪着她道。
自從這件事發生,他一度對她的飯菜産生了陰影。
“絕對是意外?我怎麽敢謀殺皇上呢?”淩楚楚笑得無辜。
歐陽伏農半信半疑的瞪着她,“最好别說謊,否則不會饒過你!”
“當然,小女子豈敢謀害皇上,喜歡你還來不及呢?”她及時撒嬌将這件事情止住。
“最好是這樣!”男人到現在嗓子還火辣辣的疼,他怎麽想都想不通,即使是失誤也不會如此湊巧吧?!
歐陽伏農待喉嚨的痛意消失,起身擡腿就走了。
“你怎麽了?”淩楚楚急了,還以爲他發現生氣了,急急的追過去。
“你出來作何,快進去?”歐陽伏農瞪她一眼,隻穿睡衣還敢往門外跑?
“那你出去作何?”
男人沒好氣的冷着臉,“不是說餓了本王給你找些吃的來。”
淩楚楚被他的話震撼到,一股自責的情緒湧上心頭,“我……”想解釋清楚,又怕某人翻臉,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就在屋裏待着,本王馬上回來。”說完,他已經走了。
淩楚楚雙手扶在門框上,心底深處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将她整個人包圍。
半個時辰以後,歐陽伏農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進來。
淩楚楚吸了吸酸酸的鼻尖,将嘴邊的面條吸進嘴裏,“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面條了。”
她接過碗,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下心别噎着。”歐陽伏農提醒。
淩楚楚吃了一口,忽然就吃不下去了,她放下筷子怔怔的看着他,“對不起……”
歐陽伏農劍眉一挑,“你是在爲捉弄本王道歉?”
她驚訝的張大嘴巴,“你知道?”
他輕笑點頭,“你追出來的那一刻就明白了。”
“那你不生氣?我這樣捉弄你,害得你喝花瓶裏的水!”
男人臉色一沉,聲音變得冷冷的,“不準再提這件事,聽到沒有?”
淩楚楚撲哧一聲笑出來,“知道了,您老今日喝的髒水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閉嘴!”歐陽伏農眉頭緊鎖,一雙黑曜的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淩楚楚,這筆賬下次再算!”
下巴的齒痕還沒消,又捉弄他一番,最氣的是連罵都舍不得,這是他最憋屈的一件事了!
淩楚楚知道他嘴硬,也不再跟他争,把碗裏的湯都喝得幹幹淨淨的,擦幹淨嘴巴後上了床。
歐陽伏農滅了房間裏的燭燈,随後進了被窩抱着她。
夜深人靜的時候,心靈是最脆弱的時刻,她們靜靜的依偎在一起,互訴衷腸。
“歐陽清瑞最近怎麽樣了?他還有沒有針對你?”很久沒有他的消息,淩楚楚有些好奇的問。
也不知道他們和好沒有,現在的南诏國若是他們都不團結,還能怎麽辦呢?
歐陽伏農眯起的視線投向遠處,“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最近似乎又回到從前的樣子,身上的戾氣也少了很多。”
令人意外的是,他還以爲繼位的時候他會大鬧,沒想到他竟然什麽反應都沒有。
“那很好,也許是他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後想通了。”淩楚楚歎息一聲。
“……”男人幽邃的眸光閃動,緊抿的唇沒有說話。
淩楚楚想了想,擡頭問,“你知道他和蘭溪之間到底發生什麽了?他明明那麽愛人家,還傷害她?”
歐陽伏農垂頭睨她一眼,“當初他們之間的事情在太和城鬧得沸沸揚揚,具體的本王不清楚。但是,肯定是在這時候他結下了心結。”
“那他們還會和好嗎?”蘭溪看起來挺好的女人,若是歐陽清瑞這麽放棄了挺可惜的。
“那就要看他們之間的造化了,沒有發生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歐陽伏農将她側臉落下來的發絲撥開,看她臉上的傷痕淡去,才放心了些,“還疼嗎?”
淩楚楚搖頭,“不疼了,其實也不嚴重。”
“夜晚了,睡吧。”他幫她蓋好被子,閉上眼睛。
淩楚楚側眸看向他緊閉的眼睛,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
她想問,他的婚期到了,他會怎麽處理……
羽揚一直是他們之間的禁忌話題,誰也不會輕易提起。
淩楚楚心底惆怅極了,想了下,還是不要問出來好了。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順其自然吧……
淩楚楚迷迷糊糊間睡着了,呼吸逐漸平穩,歐陽伏農忽然睜開眼睛,将她跑遠的身體擁入懷裏。
敏銳的眸光緊緊盯着她的臉,久久沒有移開。
翌日,皇宮裏的白帆褪去,安裝上喜慶的紅色,偌大的皇宮裏随處可見,就連宮女太監們議論的全是這件事情。
淩楚楚想逃避都難。
“皇上與羽揚公主真是般配,終于要有情人終成峻屬了!”
“是啊,聽說羽揚公主一直等了皇上好多年,這種癡心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級的。”
“哎,皇上真是太英俊了,又有能力,能做他的皇後是每個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吧!”
淩楚楚站在禦花園的走廊上,聽見旁邊人的聲音,腳步僵在原地。
彩雲差不多也清楚了他們之間的關系,見她黯淡的臉,不忍的說,“淩姑娘,回去吧。”
淩楚楚牽強的扯出笑容,“好,回去吧。”一路上全是這些話,重擊着她的心髒。
她覺得自己對這件事産生抗體了,麻木的不知道疼痛,但是隐隐作痛的心還是牽扯着神經。
鎮平王府上。
蘭溪自從那日被鎮平王帶回府上便開始悶悶不樂,仿佛陷入了牢籠之中,将自己禁锢在裏面。
看書,她靜不下心來。她扔掉手裏的書在房間裏翻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塊還沒繡完的絹布,她坐下來刺繡。
半個時辰後,她心不在焉的紮到手,一顆鮮紅的血液流淌到刺繡上。
蘭溪吃痛的收回手,拿起絲巾抱住流血的手指。
窗外忽然發出一陣唏唏蹙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