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他選擇不回答。
回到将軍府已經是淩晨,府上格外的安靜,紅色與白色相交,顯得格外的耀眼。
“你們兩個明日早晨到我書房來,否則後果自負!”臨走時,歐陽伏農撂下狠話揚長而去。
留下兩個女人苦着臉楞在原地。
淩楚楚眉頭一皺,“都怪你!”
歐陽明月一聽急了,“誰讓你跟着去的?要不是你礙手礙腳的本公主才不會被發現!”
“你這是怪我咯?”
“難道不是嗎?”
“歐陽明月你!”淩楚楚氣得牙癢癢,怒瞪着已經跑遠的身影,她立刻朝着大雪裏追上去。
“淩楚楚,你是鬥不赢我的!”歐陽明月回過頭來做了個鬼臉,嘴角揚着勝利的曙光。
夜已深,四周格外的靜谧。
淩楚楚躺在床上雙手緊握着那個藍色陶瓷娃娃,将它放在胸口處。
剛才那個女人的出現将她刻意隐藏在心底深處的記憶勾引出來,她隻要一閉上眼睛,南庭臣赫那張死不瞑目的臉就出現在她的腦海……
她的神經緊繃着,睜大眼睛望着頭頂。
叩叩叩——
細微的敲門聲響起。
淩楚楚驚慌的繃緊身體,臉上漾起一抹害怕的神色。
緊接着,敲門聲依舊未停下。
她猛的起身,邁着稀碎的步子朝門口走去,警惕的繃着心弦。
下一秒,男人清冷的熟悉聲音傳過來,“楚楚,睡了嗎?”
淩楚楚猝然松了口氣,瞬間打開門,隻見男人身上沾着雪站在她的面前。
都這麽晚了他怎麽來了?
她緊張的心怔了下。
歐陽伏農看她一眼,直徑走進房間。
淩楚楚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心頭一震。
他……他……
都這麽晚了……他該不會是……
腦海裏猛的竄出一個瘋狂的想法,她立刻上前去,緊張的跟上去,張了張嘴巴,“歐陽伏農,你……”
歐陽伏農淡淡的瞅着她,在她莫名其妙之下,将她按在旁邊的椅子上。
“歐陽伏農……你要做什麽?”淩楚楚心跳漏了一拍,雙手支撐在椅子邊緣。
她,她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
歐陽伏農帶着笑意的嘴角勾起,視線鎖定在她的臉上,“你以爲我要做什麽?”
“你深更半夜來人家屋裏……能……能做什麽?”淩楚楚哽咽的咽了口口水。
歐陽伏農聞言挑了挑眉,“淩楚楚,你難道很期待?”
她狠狠地搖了搖頭,“我才沒有!”她紅着臉反駁。
男人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隻膏藥,在她錯愕的眼前晃了下,嘴角噙着笑意,“别多想了,本王是來爲你上藥的。”
淩楚楚怔了下,随即反應過來,一雙漆黑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嘴巴扯動了下,突然心裏難受的厲害。
歐陽伏農透過朦胧的燈光靠近面前的女人,漆黑幽邃的視線緊鎖着她嘴角處的青紫痕迹,輕輕的将清涼的藥膏擦到她的嘴角。
她可以看清楚男人長長的睫毛與小麥色肌膚,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她。
淩楚楚鼻尖一酸,眼眶酸澀不已,“歐陽伏農,你爲什麽對我這麽好?”她小聲的問。
歐陽伏農手中的動作一頓,“你現在不是本王的女人?不對你好還對誰好?”
“可是……”
“可是什麽?”男人冷峻的劍眉一挑。
她眼眶泛紅,忍着心底的沖動搖了搖頭。
隻是他們之間橫了太多的阻礙,根本無法相守。
淩楚楚強忍着酸澀的心底,扯了扯嘴角,轉移話題,“歐陽伏農,那個黑衣女人就是那次害我失手殺了南庭臣赫的女子,你是爲了洗刷我的冤屈才費盡心血抓到她的?”
歐陽伏農眉頭皺了下,面色平靜,“我當時答應過你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今日本王終于兌現諾言。楚楚……”他擰着眉猶豫着。
她晚上認出那個女人的第一時間便猜到了這個結局,她沒有想到,歐陽伏農竟然會爲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震驚的同時,内心滿滿的是感動。
“歐陽伏農,我想,我真的無法自拔了!”她定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動情的說。
歐陽伏農眯起眼睛,嘴角漾起一抹弧度,清冷的聲音不自覺染上一層柔軟,“那就不要拔出來。”
淩楚楚聽到這句話,險些笑出聲來,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平時一般的男人不都會說我也是之内的甜言蜜語嗎?
他除了一直占自己便宜以外,什麽話都沒有說過!
“歐陽伏農,我真的很感動,你是在這個世界對我最好的人!”她猝然撲入男人的懷抱,雙手緊緊環着他的脖子,靠近他的耳邊說道。
歐陽伏農手往上移,落到她的背上,輕輕拍了拍,“那就一直感動下去。”
“哼,你都沒有跟我告白!”
“什麽是告白?”
“就是你說我喜歡你,你從來都沒有說過!”淩楚楚撅起嘴角憤憤然。
歐陽伏農好笑的起身,雙手輕盈的将黏在身上的女人公主抱抱起來,朝着床上走過去。
他倪她一眼,“難道本王的行爲還不足以證明?”
“可是那不一樣,我就是想聽。”她弱弱的聲音猶如柔軟的羽毛騷動着他的心頭,頓時心頭蔓延一股熱流。
“前些日子歐陽清瑞沒跟你說?本王可是還記得信裏寫得清清楚楚,說你被他感動到了之内的話。”男人陰陽怪氣的瞥她一眼。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懷,直到現在還有些吃味。
他知道自己就是這樣一個小氣的人,自己的女人容不得任何的男人觊觎,特别是還愛着她的男人!
淩楚楚盯着他呵呵的笑起來,身體一抖一抖的,“歐陽伏農,你吃醋了!”
“沒有。本王怎麽可能?”男人一口否認。
“就是!你的表情就是告訴我你很不爽!歐陽伏農,你就别狡辯了,承認了又不會少塊肉。”淩楚楚摘掉他頭頂的積雪,鄙視的盯着他。
歐陽伏農冷眼瞪着她,眯起眼睛威脅道,“淩楚楚你皮癢了是吧?”
“才沒有!”淩楚楚雙手緊緊抱着男人的脖子,親昵的往他的胸口蹭了下。
“淩楚楚,别點火!”某人呼吸瞬間沉重,一股熱流湧上心頭。
說着,将手中的“燙手山芋”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快睡吧,已經很晚了。”
淩楚楚睜着大眼睛直直的望着他,“你要走嗎?”見他轉身,她緊張的坐起來。
歐陽伏農眉頭一皺,“快躺下,你想感染風寒?”
淩楚楚低頭一看,頓時驚訝的咂咂舌。
她才發現自己就穿了一件最單薄的睡衣,胸衣都沒有穿,那她剛才還一直往人家身上蹭……
啊!
她不想活了!
淩楚楚頓時緊緊将自己包裹在被子裏,帶着绯紅的臉閃過不自然的情緒,“剛才……剛才我忘記了……”穿内衣,這句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歐陽伏農緊盯着面前的女人,眸光冷冷的,“以後除了本王以外,絕對不允許這樣出現在其他男人面前!”他冷峻的宣布自己的主權。
淩楚楚羞澀不已,垂着頭悶悶的應了聲,“知道了!”
歐陽伏農見狀,這才轉身朝旁邊走去。
她聽到腳步聲,胸口募的一緊,擡起頭看着男人的背影,“歐陽伏農不要走!”她急切的說。
歐陽伏農聞言眉頭一皺,側眸看着她,“怎麽了?”
她緊攥着小手,眼睛瞬間黯淡下去,“自從見到了那個女人……我就,就不敢睡着。”
歐陽伏農眸色一深,她眼底的恐懼狠狠地砸進他的心底。
“所以這麽晚了你是因爲不敢睡着?”
淩楚楚猶豫了下,點點頭,“我一閉上眼睛就想到了南庭臣赫……我害怕……”
她從小就膽小,一個人不敢走夜路,不敢一個人睡覺。後來終于克服了這個心理障礙,隻是發生了這件事,心底的陰影更加嚴重。
歐陽伏農大步朝前一步,在她錯愕的注目下,關上房門,朝着她走過來。
“這隻是心裏作用,别想這件事。”他坐到她的床頭,替她蓋好被子。
淩楚楚看着他的身子,眼底的恐懼逐漸散去,“嗯。”
“睡吧,本王在這裏陪你。”他眼底流露着異常的溫柔,使得她漸漸的安心。
“歐陽伏農,你上輩子一定是我的天使!”
“人哪有上輩子,珍惜當下就足夠。”
“可能有!而且上輩子你一定欠了我的錢,不然你這輩子怎麽處處保護我?”淩楚楚眨巴着星眸,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有他在,她絲毫沒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