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管家低着頭眉頭一皺,“淩姑娘,這件事情将軍有他的考量,您還請想開些。”若是換做一般的人,早就已經關入暗牢了!她不僅不感激王爺,竟然還如此質疑他!簡直是知恩不報的白眼狼!
淩楚楚咬緊牙關,整張臉氣鼓鼓的,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兩袋銀子,朝着勞管家微微示意以後迅速離開。
那是她辛辛苦苦賺回來的銀子,憑什麽不要!
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她,否則怎麽會派人搜她的房間!這個認知令淩楚楚的内心心如刀割。
勞管家見她風風火火的離開,空氣中帶過一抹冷氣,不禁搖了搖頭。
他對這個女子真是喜歡不起來!
淩楚楚痛心疾首的回到房間,迅速的将自己所用過的東西全部用包裹包起來,咬牙切齒的将包裹系緊,憤怒的挂到身上,頭也不回的朝着門口走去。
剛踏出門檻,突然想到了還有爸爸送給她的項鏈還沒帶,于是又返回去,在梳妝台上找到了那顆紫水晶項鏈放進口袋裏,決絕的離開。
既然他不相信她!
那她就不礙他的眼,她走還不行嗎?
隻是她沒有想到,事情發生了,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脫身的!
淩楚楚剛走到大門口就被手持寶劍的侍衛攔下,“淩姑娘,王爺吩咐了近日任何人不得擅自離府!”
“憑什麽不讓我離開?我不想住在這裏了還不讓人走嗎?”淩楚楚雙手叉腰,起伏不平的心髒快要被氣暈了。
侍衛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不好意思,請您回去!”
淩楚楚說了半天那些人也不爲所動,依舊一副刀槍不入的樣子。逼不得已,她咬着牙氣沖沖的原路返回。
她第一次如此厭惡這座宅子!與宅子裏的人!
“歐陽伏農你這個大笨蛋,竟然不相信人家!”淩楚楚抱着枕頭歪躺在床上,一張精緻的臉蛋流淌着一行清淚。
“我告訴你!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我恨你!”她怒瞪着眼睛望着頭頂,眼底閃爍着憎恨的光芒。
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回蕩着男人冷漠的眼神、決絕的背影,她心如刀割。
她惱火的擡起腿朝着床頭亂蹬一番,床上的東西嘩啦啦的落到地上,紅木床發出一陣吱嘎吱嘎的聲響。
誰都可以不相信她,唯獨他不可以!淩楚楚倔強的想着。
因爲,他是進入她心底的那個人……
一陣狂躁的發洩過後,内心突然空蕩蕩的,她的臉在枕頭裏面,身體陣陣抖動,“爸爸媽媽,我好想你!我被人冤枉了,好委屈!……”
躺在床上的人微微抽噎着,身體一抖一抖的,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才漸漸的平穩下來。
都說夜深人靜的時候,是人心靈最脆弱的時候,那一夜她在睡夢中一點也不安穩。
她又夢到了那個叫做蒙晟的男人,依舊看不清他的臉。他在戰場上馳騁,他懷抱柔弱的女子……
她的腦袋很亂,一陣陣頭疼欲裂,使得她微微蹙起的眉頭狠狠地皺起。
迷糊中,她身處迷霧之中,隻感覺那個叫做桃芷的女子朝着她緩緩而來,“楚楚,别傷心……我會幫你的……現在的一切都是爲了更好的你……不要傷心,你還有我……”
女子空靈的聲音徘徊在她的腦海,久久未散開……
躺在床上的女子不安的動了動,她迷糊中,仿佛感覺有一個身影在她的面前,輕撫着她緊緊皺着的容顔……
夜深人靜,烏雲籠罩了清冷的明月,天空中仿佛要坍塌一般的沉重。
左一首連夜趕回來,推門進了男人的房間,“回報将軍,淩姑娘所說的畫館的确存在。”他說着,眉頭皺起,猶豫起來,接收到男人不悅的眼神後,定了定心,說,“隻是今日下午那間畫館突然關門了。就連街坊鄰居也不知道他們的去向。”
歐陽伏農聞言怔了下,斂了斂眸光中的狠戾,抿了下嘴唇,“派人馬上去查。”
左一首點頭,“屬下已經吩咐去查了。隻不過将軍,您不覺得事情有些蹊跷嗎?”
歐陽伏農劍眉微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眼底閃過一抹冷光,“讓你去辦的事怎麽樣了?”
左一首怔了下,“已經查到了,近日出入将軍府的名單全部都在這裏了。”說完,将一張寫滿名字的白紙遞給男人。
歐陽伏農接過來審視一番,出門的幾乎全部是淩楚楚,還有些每天辦置貨品的家丁,單憑一張紙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他一眼掃過去,最終冷冽的眸子停留在昨日,清清楚楚的記載着淩楚楚出去半刻鍾以後,橘子便出去了,具體出去了多久,他們不得而知。
左一首猶豫了下,“将軍……屬下認爲淩姑娘,她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她來這裏一個人都不認識,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呢!
歐陽伏農眉宇間劃過一抹幽邃的深意,眸子暗了暗,瞥了眼身後的左一首,“事情還沒有查清不可妄下定論。”
左一首微微一驚,難道将軍他也不相信淩姑娘?有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在他的心裏散開。
“馬上去追捕竊取奏折的人,刻不容緩!”歐陽伏農冷聲道。
今日下午他準備呈上奏折進宮,這才發現竟然不見了!
都怪他一時疏忽,若是因爲這次意外張尚書出了事,他會自責一輩子。
一想到淩楚楚那日與尋安在他的書房門口碰頭,他就惱怒不已。他相信她是清白的,隻是他不敢相信若是她真的做出了……
那他該如何跟尋安交代?
他陳靜的閉上眼睛,捏捏眉心,臉上漾起疲憊之意。
“是。”左一首也變得沉重起來,應了聲以後迅速離開将軍府。
翌日,将軍府籠罩了整片陰霾。
丫鬟們戰戰兢兢的行事,生怕一不小心撞上了歐陽伏農。
淩楚楚是中午被一個丫鬟叫醒的。
醒來後,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腫的跟核桃似的,囧囧有神的杏眼變成了熊貓眼,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
“淩姑娘,王爺命令您現在過去。”一個丫鬟低着頭道。
淩楚楚眸光黯淡下去。既然他叫她過去,那她就去吧!
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還有,從今以後她一定要忘了那個男人,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她還拿什麽去愛他?
淩楚楚穿梭在院子裏,隐約感覺有些不對勁。垂着的頭幽幽的回頭望過去,隻聽見幾個丫鬟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聲音不大,卻足夠令她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