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每天在他身邊極力掩飾心事混沌的過日子,還不如去尋找她回去的線索!
她不清楚他是否知曉自己的身世,也不想再去多想什麽。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她便不準自己再反悔,已經說出口了,便已經将自己逼到了懸崖峭壁之上,已然沒有了退路。
此時此刻,歐陽伏農的内心很憤怒,從未有過的憤怒!
仿佛有一股怒火要沖破他的底線,噴發出來,他極力隐忍着,深不見底的眼眸閃過一抹令人無法察覺的陰霾。
她是他見過最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每天精心呵護着,就換來一句要離開了。她究竟将這裏當成什麽地方了?招手即來揮之即去的場所?
走吧,那就走吧!
眼不見心不煩!
歐陽伏農被怒氣沖昏頭,一張本就冰冷的臉仿佛結了冰一般的寒氣逼人,渾身透露着一股生人勿擾的樣子。
時間仿佛與她作對,停止了流動似的。
淩楚楚感覺快要不能呼吸,心頭沉悶沉悶的。偷偷瞥了眼面前的男人,隻見一張俊臉鐵青,眼底的憤怒不可遏制。
本來想說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咽進喉嚨裏。
馬車剛剛停住,淩楚楚垂下的眼簾隻感覺一陣黑影劃過,擡起頭來時已經不見了男人的身影。
他就那麽讨厭自己嗎?
她望着已經走遠的身影,氣呼呼的皺着眉,心緒難平。
“王爺這是怎麽了?剛剛不還好好的?”坐在馬車外側的明祥看着怒氣沖冠的男人,疑惑的皺起眉頭。見淩楚楚一臉無精打采的出來,心頭更是不解。
“淩姑娘,您與王爺吵架了?”他壯着膽子問。
淩楚楚踩到冰冷的雪地上,感覺身體一震,她強忍着不快,解釋道:“沒有。”
她實在是沒什麽心情,說完道别後迅速離開此地。
明祥呆呆的楞在原地,看着兩個消失的身影,一陣搖頭。
看他們的樣子就像是在賭氣,怎麽可能沒事!
他摸着腦袋想了想,突然發現手裏的傘還未交給淩楚楚,不禁大聲叫了聲,“淩姑娘,您的傘還沒拿!”
隻可惜,那抹倩影已經進了敞開的大門,徒留一陣呼嘯的寒風回應他的呼喊聲。
不過自從淩姑娘來了以後,王爺的表情豐富多了,這難道是個好兆頭?
丞相府。
自南庭羽揚回府以後,南庭丞相與南庭臣赫立刻拉着她将今日的事情了解一番,生怕錯過了什麽。
南庭丞相很疼愛自己的女兒,見她風塵仆仆的歸來,連忙叫了丫鬟爲她端來火爐,“羽揚,王爺怎麽說?”
南庭羽揚雙手放在火爐上烘烤着,斜靠在她身邊的南庭臣赫擡起手掌拂去她頭發上殘存的積雪。
南庭羽揚不會隐藏情緒,臉上漾起一抹迷人的淺笑,眼底有散不開的羞澀,“王爺今日與女兒一同入宮,他已經答應了春節時與我完婚。”
南庭丞相聽此,滿意的點了點頭,慈祥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羽揚,你今天辛苦了,爲你備了飯菜,我馬上令人去拿過來!”
聽到這個消息,算是圓了他的心願。
四位皇子之中,他最看好的就是歐陽伏農,他心思缜密、足智多謀,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軍事家。正好羽揚也替他争氣,一心一意愛上了他。
隻要羽揚嫁進歐陽家族,他便會幫他們穩住朝綱,而南庭家族也能夠更上一層樓!
說完,南庭丞相邁着步子朝着門外走出去。
南庭臣赫見他父親已經走遠了,這才探出頭靠近她,“小妹,你告訴哥哥,歐陽伏農到底是什麽态度?”
南庭羽揚擡起頭,耐心的說:“大哥,王爺他是不苟言辭的人,你應該知道的。”
“那那個淩楚楚呢!他們有沒有什麽異常?”南庭臣赫沉着臉不死心的問。
南庭羽揚都不想解釋了。都怪她那次将在将軍府聽聞的事情告訴了他,後來他一直耿耿于懷,對歐陽伏農也有了意見。
她後來想開了以後解釋過,但他認爲歐陽伏農對自己的妹妹不忠,始終懷疑着他們。
直到今天,楚楚願意解釋,那說明她肯定沒有别的心思,她已經無條件的相信她了!
而現在南庭臣赫老是說起這件事,她都有些煩了。
“大哥你就放心吧,王爺與楚楚什麽事情都沒有。剛才在出宮的途中,她還悄悄告訴我她不久就要離開了!難道你還不相信她嗎?”
她猜得到,楚楚肯定是怕她誤會才對她說的,這令她有些難堪。不過她離開将軍府,南庭羽揚打從心底裏還是高興的,隻是沒習慣了溫婉的她沒有表現出來。
南庭臣赫眉頭一皺,似信非信的撇了她一眼,手指狠狠地戳了戳她的額頭,“你能不能長點心,别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你有沒有腦子?”
南庭羽揚不滿的躲開他的攻擊,一臉的笃定,“我相信她。”
南庭臣赫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不成氣候的女人,按照她這幅性子知道遲早要吃虧的。
“小妹,哥哥是爲了你!”
“是,我知道。”南庭羽揚心頭喜滋滋的,腦海回蕩着歐陽伏農冷清英俊的容顔。
“要不我們打個賭怎麽樣?我賭淩楚楚那個女人絕對離不開将軍府!”
一聽這個,南庭羽揚皺了下眉頭,她不知道他究竟在較真什麽!爲了他不在糾纏下去,敷衍的點了點頭,咬住下唇道:“我賭楚楚會離開的!”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肯定會做到。
“若是你輸了,以後就要聽哥哥的話,怎麽樣?”南庭臣赫露出壞壞的笑容,眉頭微挑。
南庭羽揚點了點頭,反正她才不信他的話。
因爲他換了無數個女人,她有一次還調倜他:小心你哪天就死在别的女人手中了!
南庭臣赫隻是一笑而過,說了句“小妹,你不明白男人的心啊!”
“别反悔啊!不聽哥哥的話,你遲早要後悔的!”南庭臣赫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盤好的頭發,故意搗亂。
南庭羽揚一向溫和的臉蛋溫怒,瞪着他,“大哥别鬧了!人家的頭發都亂了!”
南庭丞相端着飯菜走進來,見南庭臣赫又在欺負妹妹,頓時年邁的臉一沉,“臣赫,别沒大沒小的!你妹妹已經成年了,這讓外人看了去該如何是好!”
南庭臣赫不以爲然,勾起嘴角吭哧一聲,“父親,我們是親兄妹,這怎麽了?”
“以後在讓我看到欺負你妹妹,家法伺候!”
“父親,我到底是不是你兒子啊!”無奈他在這個家的位置一點點都沒有。
南庭丞相聞言,勃顔大怒,放下托盤,抓起旁邊的掃帚就朝着已經落荒而逃的男人砸過去,喘着粗氣道:“哼!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不成氣候的兒子!”
一旁的南庭羽揚看了眼身後的場景,她已經習以爲常,在丫鬟的伺候下開始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