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如青絲般的長發玉冠盤起,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在月光下格外的英俊,一襲墨色長袍,腰間墜着一條碧綠色的玉佩,看起來英俊潇灑……
歐陽伏農定睛看着面前的女人,見她閃爍不定的眼神,他知道她又在說謊!
該死!
謊話連篇的女人!
他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對她上心?一個滿口謊言,從不懂得珍惜的女人。
看她臉上洋溢的笑容,就格外的刺眼,令他心頭一陣抽痛。
面對這個女人,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責備?他沒有權利……
勸說,說不過那張伶牙俐齒的嘴。
過了好久,冰冷的嘴角生生的憋出一句話來,“下次不要再如此晚歸來,将軍府是有門禁的。”
這句話猶如鋒利的利劍狠狠地刺進她的胸口,一陣刺痛穿透神經,令她漆黑幽亮的瞳孔劇烈的收縮。
他現在是開始讨厭她了……
已經想要讓她離開了……
“歐陽伏農,現在才剛剛天黑不久,你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她抑制内心的不快,擡起星眸看向他。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收緊,緊握成粉拳。
歐陽伏農側目瞥了眼面前的女人,深吸口氣,臉上的陰沉散去,語氣卻也還是冰冷,“本王能有什麽事?”
他隻是擔心她。
他隻是一整天沒有見到她,止不住的心煩意亂而已!
他明知道這是個錯誤的開頭,内心卻不受控制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而行。
淩楚楚牽強的勾起一抹笑容,打趣道:“哦,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麽事情呢?看你那張臉冷得,簡直可以做成冰棍了!”
歐陽伏農眉頭一皺,“冰棍?”
呃——
淩楚楚轉着腦袋瓜子想了想,做了個誇張的動作,“沒什麽,就是你這張臉太冷了!凍得我直哆嗦!”
冷?
他平時不是一直都這樣?
歐陽伏農深幽的眸子一閃,眉頭一皺,“本王就知道你嘴裏肯定沒什麽好話。”
“哪有?反正沒有說你壞話!”淩楚楚撇着嘴道。
“還不快去休息?還愣在這裏作何?”男人瞥了眼她,冷言道。
“這不是再和你聊天嗎?”淩楚楚努努嘴,揚起眉婕。
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總會令他烏雲密布的心頭出現一抹陽光,即使是很生氣的情況下,怒火也會情不自禁的淡下來。
歐陽伏農眉宇間劃過一抹深意,“既然沒有其他事情那本王就先行離開,你早些休息。”
說完,還不等女人反應過來,邁出修長的步伐朝着黑暗的盡頭消失。
“嗯,你早點休息。”淩楚楚愣在原地看向已經消失的身影,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整顆心陷入了不安的情緒中。
原來是她考慮的太不周到,以爲即使離不開古代也無所謂,因爲歐陽伏農一直是她堅強的後盾,她從來沒有想過接下來的路程要如何去走。
直到前幾分鍾,簡短的一句話将她從天堂拉到地獄。
從來沒有想過她的出現會給他與羽揚帶來了困擾,即使她知道自己對于他有異樣的情愫,可是仍然不想去破壞他的感情。
可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她必須要趕緊尋找線索,祀空道人曾經說過,萬事皆有因果,她與這個時空的某個男人有萬縷千絲的聯系。
而現在,她所能做的事情便是去尋找這個男人,對于她來說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隻是現在,将軍府她應該是待不下去了,必須要逼迫自己去尋找!
一整晚,寒風呼嘯,夜空中的星辰被烏雲籠罩,仿佛陷入了一片漆黑的迷霧之中。
從那一天開始,淩楚楚爲了接下來能夠迅速的在古代社會獨自生活,經常會出去集市逛逛,她必須要獨立起來!
時間如漏沙一般飛快的流逝,前幾天還陽光明媚,昨夜下了一地的雪,整個将軍府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她與歐陽伏農之間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自從那日聽見勞管家的話以後,她盡量避着他。可能是他也有此想法,兩個人碰面的時候減少了。
即使在一起的時候,淩楚楚沒有往日的輕松,有些拘束起來。
丫鬟拿了厚重的衣服爲她換上,得知今日下雪了一早便起來,推開門的那一刹那,眼底盡是雪白的一片,就連漆黑的瞳孔也泛白起來。
一陣劇烈的寒風拂過,吹亂了她的長發,她不禁聳了聳肩,雙手緊抱在一起,身體蜷縮着朝着外面的院子裏走出去。
這是她在古代生活迎來的第一場雪,一掃多日内心的陰霾,整個人遊蕩在雪中,顯得神采奕奕。
“淩姑娘,您别在雪裏逗留太久,會感冒的!”身後的橘子看向遠處,擔憂道。
淩楚楚伸出手臂懷抱空氣,輕輕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一股寒冷的氣息令整個人格外的清醒。
聽到身後的呼喊,她回過頭朝着她揚起眉角,“沒事的,我就是太高興了,你就讓我玩一會兒吧!”
淩楚楚所在的地方,身後印起了一片整齊的腳印,她就像個雀躍的蝴蝶,張開雙手迎風招展……
歐陽伏農站在不遠處的走廊上,雙手背在身後,一臉沉重的看着餘光中的身影,眼底閃過一抹幽邃的光芒,久久未收回視線。
隻見那個小女人雙手搖着一棵樹,頓時一大片雪灑落在她的身上……
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她還是那麽冒冒失失。
那麽冷的天,她竟然穿那麽少,還在雪裏玩耍,不怕感染風寒?
這樣想着,原本放松的臉頓時緊繃起來,劍眉緊皺。
淩楚楚許是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轉過身朝着他的方向望過來,隻見歐陽伏農挺拔的身軀立在長廊之中,英姿飒爽,烨烨生輝。
“歐陽伏農!”她興奮的朝着那邊揮一揮手。
歐陽伏農淡淡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看到了她。
淩楚楚見狀,抖掉身上的雪,小跑着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