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伏農将她放到床上,輕輕的掀開被子爲她蓋上,卻不料,隻見淩楚楚睜開了眼睛,朦胧的看着他。
“是你啊!你怎麽在這裏?”淩楚楚擡起手指向面前的男人,隻感覺眼前有無數重影在晃動着,很難受。
歐陽伏農頓時頓住手中的動作,回頭看了她一眼。
“小醉鬼,醒了?”他不禁放柔了動作,眉宇間的戾氣頓時消散。
“怎麽又是你!……”淩楚楚一點也不想一個人占據在她的腦海,忍不住迷迷糊糊的咕隆着,隻是歐陽伏農隔得遠沒有聽清楚。
他自知她已經醉了,将她亂揮舞着的手輕輕放進被窩裏,準備離身之際,淩楚楚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朝她的胸前一帶。
“别走……”
歐陽伏農聽到她微弱的聲音愣神,卻沒想到她竟有如此力量,腳下一滑,整個身體朝着淩楚楚的方向栽過去。
仿佛是天意一般,她正好轉過頭,兩張精緻的臉瞬間緊碰到一起,帶着溫熱氣息的唇緊緊貼合着,她平穩的呼吸聲回蕩在他的腦海……
歐陽伏農看着眼前放大的臉,頓了頓,瞬間一驚,急忙撐起手,隻見淩楚楚一手突然環過他的脖子,一手抱住了他的頭。
“爲什麽還要到我的夢裏來?……”淩楚楚的瞳孔中映揮着一張放大的臉,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然後輕輕閉合,整個人陷入了深度睡眠。
“……”歐陽伏農不顧将她吵醒的動作,立刻撥開了她的手,整個人頓時入彈簧般彈起身,匆匆的爲她理好被子然後離開。
一路上他健步如飛,心跳聲越發的沉重,想起唇上還殘存的溫度,心不由得一沉。
第二天淩楚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曬三更,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發現四周竟然是熟悉的場景。
咦?她昨夜好像在宴會上睡着了的呀!怎麽回到床上來了!她揉了揉仿佛要炸開的腦袋,怎麽也想不起來。
昨日舉行了宴會,今日的軍營中别樣的熱鬧紛紛議論着昨日的事情,特别是淩楚楚簡直是“一舞成名”。軍營上下沒有人不知道将軍領了個傾國傾城的女孩回來。
她昨日的舞蹈實在是太令人映像深刻,今日所到之處的話題幾乎全部是她。
“昨晚淩姑娘可美呢!也不知道她是在哪裏學得如此美妙婀娜的舞蹈。”
“唉,要是她能看我一眼我此生死而無憾了!估計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夜了!”
“是啊!也不知道将軍從哪裏撿回來這麽個尤物,可真是豔福不淺啊!”
“是啊,簡直比南诏第一美人南羽公主還要美上三分!”一群男人收拾着昨日的殘局,津津有味的議論着。
歐陽伏農與幾個手下從遠處路過,隔着好遠便聽到了這幾個人的話聲。聽到話語,不由得轉過頭看了那幾人一眼。
“将軍!”
“将軍早上好!”幾個男人見歐陽伏農從他們旁邊路過,急忙止住了聲音,慌慌張張的朝他問好。
歐陽伏農頭也不擡,隻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後離開。
那幾個人見他們走遠,這才松了口氣,一個人問:“我們剛才說的話不知将軍聽到了沒?”
“不知道,估計沒有!”
“要是他聽到了我們議論淩姑娘,肯定會給我們穿小鞋!”
歐陽伏農來到了臨時的講武堂,一臉嚴肅的坐下。
馬上身穿盔甲的手下走進來,一腿跪地,雙手呈上一封信涵。
“将軍,這是唐軍派人送來的信!”
歐陽伏農深鎖眉頭:唐軍?他們爲何送信來此?
他接過信紙,直接拆開來看,一排整齊的正楷字映入眼簾,濃郁的筆墨味瞬間散開。
得知南诏國竟要企圖以求和來結束戰争,本王甚感驚奇,區區一個小國竟也如此興師動衆,豈不誤了歐陽将軍的一世英名!
信封的最下角嚣張的寫着唐溪嚴的署名。
歐陽伏農看完臉上染上一層溫怒,一雙眼睛露出淩厲的光芒,氣氛頓時變得壓抑,空氣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
他忍不住一把握緊了信紙,瞬間揉成了團握在手心。
“将軍爲何發怒?”左一首站在旁邊疑惑道。
歐陽伏農深吸一口氣,松了手中的力道,緩緩擡起頭,冷言道:“唐王下來的挑釁書。”
左一首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接過了他手中的信紙,鋪開一看頓時勃顔大怒,怒罵道:“唐王這是何意思?簡直是太過分了!目中無人的狗東西,老子不教訓教訓他還真當自己是跟蔥了!”說完,使勁蹂躏着手裏的信,下一秒還不解氣的直接撕成碎片扔掉。
“他這是還記着我們上次偷襲他營的事情呢。這次,不是就這樣還回來了嗎?”歐陽伏農冷笑一聲,放在桌上的手緊握着。想必唐溪嚴是料定了他目前不會出兵,特意派人來羞辱他的!
“将軍,蜀可忍黍不可忍!這狗崽子真當我們是怕了他了,您就立刻下令,我帶着兄弟們馬上去端了他那狗窩!真是氣死我了!”左一首氣的不行,頓時滿臉漲紅了,一氣之下什麽髒話都彪出來了。
自從歐陽伏農救了他以後便跟在他身邊,還真從沒怕過誰?隻要他一聲令下,自己馬上掉腦袋都樂意。就那不成氣候的唐王,他還真不看在眼裏!
“别沖動。”歐陽伏農瞧他氣得身體不暢,安慰道,“此時南诏正派三皇子前去唐朝講和,我們不便出兵。而那唐溪嚴,就讓他暫時嚣張幾日。”
“哼!我就看不慣那龜孫子的語氣。”左一首狠戾道。
歐陽伏農深思半刻,回答:“唐朝昌盛繁榮,兵強力壯,和南诏相比簡直是大巫見小巫。一旦雙方交兵,百姓苦不堪言,而且我們兵力有限,打仗并不是長久之計。爲了江山着想,能不與他們打仗更好。當然,我們并不是怕了他了,隻是國家社稷,切不可兒戲。”
歐陽伏農看向遠方,深邃的眼眸如履薄冰。
不一會兒,歐陽伏農叫來了侍衛,并親自提筆寫了一封信,讓信差原路送回。
正值中午,唐溪嚴在叢林練箭,遠處的箭靶子上歪歪斜斜插着好幾支箭。
他一手持弓,一手拉弦,雙眼眯縫着斜視前方,下一秒瞬間放箭。
“唐王,探子來報!”一個侍衛小跑過來。
唐溪嚴回頭看了眼,再看向箭靶子,鋒利的剪頭正中靶子紅心中央。
“何事?”他将手中的弓遞給随從,問道。
“這是歐陽伏農派人送來的信!”
“嗯?”唐溪嚴大感意外,不禁凝了凝眉,接過了侍衛遞過來的信紙。看着嶄新的信紙,猜測肯定是歐陽伏農見到了他寫的信後按耐不住,特意放肆寫信前來警告他。
一想到這裏,妖娆的眸子頓時神采飛揚,如沐浴春風般明朗。
“唐王陛下,南诏已派人求和想必您也知曉。爲了百姓的安居樂業,我們都不想再生戰事,既然朝廷講和,那麽一同放下過去的恩恩怨怨,共同繁榮。何樂而不爲?歐陽伏農著。”
唐溪嚴看着信紙,一張臉沉得越來越黑,他憤怒的臉扭曲成暴怒的獅子,妖娆慣了的面龐,燃起火來隔外地可怖。
看完一整段漢字,他氣得狠狠摔了手中的紙,怒不可遏地吼叫一聲,聲音像沉雷一樣滾動着,傳得很遠很遠。
一旁的手下不知其中,疑惑的站在他的身後。
唐溪嚴回過頭見那幾人還在此處,冷冽的帶着寒光的眼神掃向他們,怒吼道:“還不給我滾!”
幾個手下見此情景,連招呼都沒打便戰戰兢兢的跑遠。
“歐陽伏農,你果真是想和本王橫着來!”唐溪嚴壓抑着在胸膛翻滾的怒火,“竟膽敢三番五次挑釁本王!”
本以爲這次還會讓歐陽伏農吃癟,卻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怒火中燒,仇恨的因子在心髒處不停的膨脹。
歐陽伏農,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