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驢技窮!
李牧黔驢技窮了!
孔雀看着下方一副勝券在握模樣的李牧,心中激動的要死,整個人都在打顫!
因爲,她早已從司禮監總管張喜那兒知道當初禦審的事,所以,早就有所準備了!
李牧啊李牧,謝謝你啊!
你這一站出來,我就能徹底将秦夢瑤将死了!
孔雀努力抿住嘴,壓抑着想要笑出聲的沖動!
下方。
左相姚衍笑着走出朝列,道:“詩劍仙忽然提起禦審,莫非是……”
“當初皇帝禦審我時,爲了防止我說謊,特意叫出好幾位大人,施展了種種手段,叫人記憶猶新!如果我沒記錯,當日左相也出手了吧。”李牧邊說邊擡頭看向孔雀,竟發現她似乎在極力壓抑臉上的激動表情!
李牧心中一動:難道她已有準備?
“詩劍仙所言有理!”右相姜冥淵走出,道:“爲了防止禦醫說謊,我等确實應該上些手段,以防不測,也請幾位禦醫莫要多想,不是我等不相信你們,而是此事事關重大,不得不慎重對待!”
三名禦醫早有準備,聞言心裏都是樂開了花,但臉上卻是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一人高聲說道:“我們沒有說謊,諸位大人既然不信,那便盡管上手段吧!”
太好了,太好了,絕地反擊啊……司禮監總管張喜臉上露出歡快的笑意,恨不得代替左相他們出手。
可誰知,李牧竟說道:“那就先請三位将身上的儲物袋、靈符、衣物等都盡數卸下,再請水月道長封印他們的修爲。”
三名禦醫聞言,臉色驟變!
孔雀更是瞳孔一縮,隻覺大腦缺氧,眼前陣陣發黑。
“詩劍仙,這有失體統啊!”張喜也是心跳如鼓,他本想當個透明人,但此時不得不站出來,大聲抗議:“這裏可是天元殿,是陛下和百官商議天下大事的莊嚴之地,怎能讓人脫光衣服?斯文掃地,斯文掃地啊!!”
有不少官員竟被說動,在旁點頭附和。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萬一有人能以靈符之術,反制左相等人的手段呢。”李牧笑道。
“此言有理。”姚衍似笑非笑,當初禦審中除了李牧,還有吏部尚書章子堯的侄子,不,應該是私生子章玉城,章玉城就是從他手裏拿到了一張‘反其道而行之’的靈符,才能順利逃脫皇帝姬軒的禦審!
他嚴重懷疑,李牧也有類似的手段!
姚衍和李牧相視一笑,竟有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感。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陛下要是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對了,孔尚書,你是禮部尚書,你說,你來說……”張喜滿臉期待的看向孔易。
孔易身爲禮部尚書,最是重禮了,怎能任由這種事發生?
可沒想到,孔易竟如此說道:“證明皇後和姬姓皇室的清白,便是此刻最大的禮!”
“張總管,百官面前,你也配說話?想過宦官幹政的後果嗎?”有禦史不滿張喜發言。
“張總管怕是心中有鬼,否則,怎會在此饒舌?”姬燦從人群走出,面無表情的看着張喜。
“咱家、咱家一顆心日月可鑒,對陛下……”張喜剛要表忠心,就被姬燦一句爆喝堵回:“那就給老夫閉嘴!!”
“你,你!!”張喜又是憤怒,又是恐懼,隻覺這輩子,算是走到頭了。
“既然沒有異議……來人。”龍階上,秦夢瑤叫來梅蘭竹菊,讓她們将三名禦醫‘淨身’。
孔雀急聲阻止,但此時根本沒有人聽她的!
很快,在百官的注視下,一個個儲物袋,一張張靈符從三名禦醫身上被搜出,而這三人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
最後,竹兒還将他們仨的衣服都給脫光了,隻給他們留了貼身的亵衣亵褲,才意猶未盡的罷休!
接着,水月道長上前,揮手間便封了這三人的修爲。
“諸位大人,誰來?”李牧笑着問道。
“我來吧。”孔子禅風度翩翩的從百官中走出,身爲孔家弟子,在如此重要的大事上,他必須要親自出手,以确保這幾名禦醫不會撒謊。
“内不欺己,外不欺人!”孔子禅一指點出,金色的浩然之氣瞬間化作方正之形,籠罩三名禦醫。
“獻醜了。”孟秋寒也代表孟家走出:“人無信,不知其可也!”
一道青色光暈旋轉飛舞,将三名禦醫團團圍繞。
嬴嘯日修的不是儒道,倒是站在朝列中,始終沒有走出。
姚衍也走上前去,淡淡說道:“誠者,天之道,思誠者,人之道也。”
話落,一道紫光從天而降,刹那籠罩三名禦醫。
之後又來了十幾名官員,各施手段,轉眼間,三名禦醫身上已披滿了各色光暈,将三人的臉照的是五顔六色!
“誰來問?”李牧躍躍欲試的看着百官。
“李牧,你可以退下了!”蜀王姬輝滿臉憎惡的瞪了眼李牧,然後大步上前,問道:“三位禦醫!皇後可有懷孕?”
“……有。”三名禦醫滿臉痛苦的點頭。
他們想說謊,但周身各色光暈好似将他們身上的僞裝一層層的全給剝光了,謊話根本說不出口!
‘有’字出口,三人便好似被抽幹了力氣,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下了。
龍階上的孔雀亦是踉跄後退,紫色宮裝下的小腿肚隐隐顫栗,眼看就要站不住了!
“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你們這三個狗一樣的東西,剛剛竟然敢在我等百官撒謊!究竟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當誅九族!!”
“殺了他們!”
百官震怒。
區區三名禦醫,竟然在這麽重要的事情上說謊,簡直死不足惜!
李牧同理心強,立馬幫他們問道:“是誰指使你們說謊的?”
百官聽到這問題,頓時安靜下來,無數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禦醫。
“是貴妃娘娘和張喜張總管。”三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啪!
張喜直接癱倒在地,屎尿橫流!
龍階上,孔雀亦是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鳳椅下,旁邊就是身着紅色鳳裙的秦夢瑤!
“我、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他們說謊,他們是在陷害我!不是我……”孔雀驚恐的看着面目陰森、殺氣沸騰的百官,轉而又色厲内荏的吼道:“本妃乃是陛下禦封的貴妃,你們不過陛下養的豬狗!誰敢處置我!!”
“狂妄!”
“豈有此理!!”
百官聽到孔雀這麽說,更是驚怒,要不是顧忌她的貴妃身份,早把她大卸八塊了!
“賤婢!你勾結禦醫,陷害皇後,證據确鑿,罪當淩遲!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住你!!”清嶽夫人敢爲人先,周身狂飙起綠色的天罡氣,強悍的氣勢如風暴般席卷全場!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清嶽夫人,還請收手。”姬燦笑着走到她面前,道:“孔雀貴妃所爲,不容于情,更不容于法,朝廷定不會姑息!”
清嶽夫人眼眸半眯,想立即就弄死孔雀,以絕後患,但轉念一想,此刻正是趁熱打鐵,定下女兒肚中‘孩子’儲君名分的好時候,确實不宜節外生枝!
念及此,她才緩緩收起天罡氣,冷哼罷手。
“皇後。”姬燦轉頭看向秦夢瑤,拱手道:“您乃後宮之主,您看該怎麽處置她?”
“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臣建議杖殺!”
“臣以爲當淩遲!”
“不可淩遲,畢竟是陛下貴妃,傳出去,有失皇室威嚴!”
“不如打入冷宮?”
百官紛紛出主意。
“你們不能這麽對我!”孔雀滿臉驚恐,在那歇斯底裏的吼道:“我乃西域樓蘭公主,你們今日處置我,明日佛國菩薩就敢帶着三十萬僧兵入京!!”
“哈哈哈,真是笑話!”
“區區三十萬僧兵就想侵入我大乾?”
“螢火之蟲,也想與皓月争輝?”
百官冷笑連連,根本不帶一點怕的!
“好了。”秦夢瑤揮手制止了百官,道:“孔雀貴妃勾結禦醫,構陷本宮,其罪當誅,但念在她肚中有陛下骨肉……便将她打入冷宮,幽禁終生吧。”
“皇後聖明!”百官齊齊作揖行禮。
“水月道長可有異議?”秦夢瑤看向眼觀鼻鼻觀心的水月,畢竟他是見證人,總要詢問一番。
水月道長輕輕搖頭:“貧道沒有異議。”
秦夢瑤滿意點頭,随後看向跪在殿中的三名禦醫,還有癱在地上,渾身發臭的司禮監總管張喜,輕聲道:“其餘人等,一并杖殺了吧。”
“皇後饒命,皇後饒命啊!!”三名禦醫涕淚橫流,原本是一場滔天富貴,沒想到最後竟是奔赴黃泉,真的是冤啊!
他們想喊‘冤枉’,但五顔六色的光暈氣旋下,無法說謊的他們,連冤枉都喊不出了!
很快,竹兒和冷梅就領着禦林軍,将三名禦醫和張喜給拖下去打屁股了!
“這天元殿,總算是撥亂反正,清淨了。”清嶽夫人滿意的看着百官,道:“諸位大人,那麽接下來,就是商議儲君之事了。”
“清嶽夫人莫要着急。”姬燦笑着走向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水月道長,問道:“道長,敢問皇後肚中所孕,是男孩,還是女孩?”
清嶽夫人渾身一震:“姬大人,你這是何意!”
姬燦笑道:“皇後懷了陛下骨肉自然是天大的喜事,但現在就定儲君未免言之過早!誠然,若皇後順利誕下男孩,我等自當輔佐他禦極九天!但若誕下的是名女孩,又如何繼承這大乾江山?”
“是啊,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層!”
“若是誕下女胎,确實是……”
“讓水月道長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才兩月,神仙都看不出吧?”
文武百官頓時交頭接耳起來。
“姬大人!!”清嶽夫人心中更是大怒。
原以爲儲君之事已塵埃落定,沒想到這姬燦還要橫生枝節!
水月道長更是難受,原以爲可以走了,沒想到這姬燦又把火燒到他身上了。
百官注視下,水月道長長歎一聲,道:“才兩月的身孕,貧道實是看不出男女。”
“這可如何是好?”
“難道要等皇後臨盆再定儲君?”
“那這八個月的朝政,誰來主持?”
百官頓時又議論紛紛。
“這個姬燦,有點東西啊。”李牧走回嬴威旁邊,摸着下巴,他懷疑這姬燦恐怕還有後手,若是秦夢瑤不小心些,怕是要着了他的道!
“肅靜。”燕王姬寒壓抑住心頭喜悅,沉聲說道:“都聽聽皇後怎麽說。”
百官停止議論,看向龍階上,泰然安坐的秦夢瑤,隻聽她輕聲說道:“姬大人的話不無道理,若本宮懷的是女胎,确實不宜過早立下儲君。”
“皇後聖明。”姬燦道。
“姬大人既然提出異議,想必已有萬全之策了,是嗎?”秦夢瑤問道。
“不敢說萬全之策,僅是權宜之計。”姬燦建議,在确認皇後肚中孩子是男是女前,朝政由燕王、蜀王和左右丞相主持,皇後則垂簾聽政。
等十月期滿,若皇後誕下龍子,則立爲新帝,若誕下皇女,則從宗室中過繼一人到皇後膝下,立爲新君!
百官聽了這建議,無一反對。
理由很簡單,因爲朝堂上的官員,幾乎都有派系,而燕王、蜀王和左右丞相門下的官員,幾乎就是大半了,剩餘的,不是皇後秦夢瑤的人,就是姬燦的人,剩下的大貓小貓三兩隻,也根本掀不起風浪,自然無人反對!
“既然如此,那便依姬大人所言。”秦夢瑤沉吟半饷,實在找不出破綻,便點頭應下了。
姬燦眼中溢出一抹笑意,拱手道:“皇後垂簾聽政,雖是無奈之舉,但亦有後宮幹政之嫌,因此,臣請皇後擇良辰吉日,入太祖太廟祭告,以顯誠心!”
秦夢瑤微微蹙眉。
百官短暫的寂靜後,也紛紛行禮:“請皇後擇良辰吉日,入太祖太廟祭告,以顯誠心!”
便是孔子禅、孟秋寒這對孔孟後人,也都如此。
因爲這不僅是‘孝’禮,更是‘國’禮,實在是挑不出錯!
衆志成城下,秦夢瑤雖覺不妥,也隻能應下!
看來,這姬燦的殺招就在這太祖太廟了……李牧眼睛微眯,隻是,會是什麽呢?
總不能讓太祖顯靈,來一句:我沒有這樣的重重孫媳婦吧?
李牧百思不得其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