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
火蟾化作一道赤色殘影,長虹貫日般,劈向李牧。
好快的速度……李牧驚駭發現,火蟾的速度竟不比他禦劍慢上多少,他推測這癞蛤蟆不是天賦異禀,就是掌握了某種速度型的詭異妖法!
李牧擔心這蛤蟆還有其餘底牌,趕緊禦劍而起,跟它保持距離,同時劍指不斷,點出無數劍芒!
“咕!”火蟾緊追其後,對于李牧刺出的劍芒,它不閃不避,隻是身上卻多了一層金漆,如銅澆鐵鑄,硬生生抗住了李牧的所有劍芒!
雲層之巅,青色劍虹與赤金殘影一前一後,風馳電摯般怒射遠去,拉出兩條長長雲痕,橫貫天際。
“咕!咕咕!!”火蟾在後面憤怒蛙鳴,兩隻紅色豎瞳都要冒火了,可惜,它和李牧之間似乎有一道鴻溝,任憑它如何用力,都追趕不上!
李牧回頭嘲諷:“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吧你!”
說着,他一指點出一道開天劍芒。
轟!
劍芒迎風暴漲,如一道青色劍牆,狂暴的拍向火蟾。
火蟾怒鳴一聲,氣浪化作漣漪,悍然沖爆劍牆,漫天的劍氣淩空爆射,它不閃不避,一頭撞穿,擡頭看去,李牧又跑遠了幾分。
“咕咕!!”火蟾又是憤怒,又是憋屈,後背上的十幾個肉疙瘩都劇烈顫動,好似要炸開一般。
李牧從這些肉疙瘩中,感受到了濃郁的威脅氣息,想起之前火蟾背上一個肉疙瘩炸開,射出一道紫紅色的炎氣,将他劍訣劍芒融解的畫面,就一陣心驚。
果然,和這隻癞蛤蟆拉開距離是明智選擇,若是任由它近身,一旦它背上的肉疙瘩一起炸開,恐怕……李牧一陣心悸,但他并不慌,因爲,他也有底牌!
若是沒有這張底牌,他也不敢跟這隻癞蛤蟆尥蹶子!
李牧心神沉入腳下七星龍淵,刹那,七顆璀璨的星塵出現在他視野中。
妖怪!
再接灑家一劍!
李牧引動七星龍淵内的星輝之力,一指點出:劍落九天!
綻放着璀璨星輝的劍芒破空而去,在空中化作一道銀河,銀河中萬千星輝閃耀,那是無數星輝劍芒凝聚,密密麻麻橫貫長空!
李牧劍訣一引,銀河霎時從九天之外垂落,攜卷無盡星輝劍芒,怒斬火蟾!
火蟾身披金漆,仍是不閃不避,任由星輝劍芒暴雨般噼裏啪啦‘滴落’在它身上。
但這次,蘊含星輝之力的劍芒威力比起以往大了許多,火蟾身上的金色‘外衣’,在密集的雨點下泛起無數波瀾,此起彼伏!
“咕!”火蟾吃痛大叫,豎瞳怒意更甚,它憤怒的瞪大眼睛,但眼皮上‘雨點’太密,它剛一睜開點,就被‘雨點’打得不自禁合上,再睜開,又被打得合上,最後,火蟾郁悶的半眯着眼睛,躺平般任由‘雨點’垂打眼皮。
當火蟾飛出‘銀河’,前方哪還有李牧的身影?
“咕~~~”火蟾仰天怒鳴,聲音充滿了不甘與憋屈!
……
天際盡頭。
李牧禦劍橫空,不時回頭。
“蛤蟆呢?這就甩掉了?”
太簡單了吧?
李牧停下,有些蠢蠢欲動的想返回去,再跟它好好玩玩。
但此時,他看到遠處竟有十數道狼煙沖霄而起。
怎麽回事?
他有些發怔,狼煙是他和家裏緊急聯系的方式,外人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冒着欺騙、得罪他的風險這麽做。
難道縣中有變?
也不對!
自從大量劍宗門人彙聚清平縣,如今的李府已是固若金湯,誰敢得罪?
李牧搖頭放下諸多猜想,徑直禦劍來到最近的一束狼煙下。
那裏,兩名修士正盤膝入定,凝神修行。
李牧落下的動靜驚動了他們,兩人快速起身,拔劍相向:“來者何人!”
“清平縣令李牧。”李牧輕飄飄落下。
“李……啊,你是宗主?我、我等見過宗主!”
兩人反應不慢,趕緊恭敬行禮。
“無需多禮,說說吧,爲何放狼煙?”李牧開門見山。
“這,我等也不知,隻知宗主府中有急事找您,說放了狼煙,宗主就會出現,我等也是僥幸一試,沒想到真的遇到了宗主!”
“今日能見到宗主,我們兄弟兩三生有幸,宗主,請受我們一拜!”
兩人振奮的作揖拜下。
這就是我的劍粉啊……李牧心中振奮,臉上卻很是淡定的揮揮手,說道:“好了,事情我已知曉,通知其餘人,将狼煙熄了吧,對了,這橫斷山脈妖獸縱橫,尤其是一頭紅色的癞蛤蟆更是兇殘,若是不幸遇到它,立即躲遠點,千萬不要招惹,明白嗎?”
“我等謹遵宗主令!!”兩人激動的應道。
李牧滿意點頭,然後,他禦劍而起,化作青色劍虹,消失在天際。
“宗主大人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朝遊北海暮蒼梧,不外如是啊!”
兩人看着那道快速消失的劍虹,均是面露驚豔、崇拜和渴望之色。
……
夜色微涼。
星月下,李牧禦劍而來,手捏法訣,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被反五行大陣籠罩的李府。
李府後院。
李牧收起七星龍淵,悄無聲息的走向主院。
主院中栽種着幾株怪異的植物,枝繁葉茂,李牧沒認出這是什麽,但果實他認識,枸杞、菟絲子,還有……桂圓?
這玩意也能壯陽?
李牧狐疑的進入主卧。
卧室有一盞燈光,李牧靠近,見寒清淺竟是在讀書!
李牧眼神好,一眼便看清那是本講解藥理的古籍。
也是不容易啊……李牧感慨。
寒清淺聽到動靜擡頭,大喜:“大人,你回來了!”
她驚喜的丢掉手中古籍,乳燕歸巢般撞入李牧懷中。
這招帶球撞人,直接弄得李牧心潮澎湃!
“清淺,何事如止……唔唔!”李牧壓住心猿,結果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寒清淺堵住了嘴巴。
好吧!
今日本座便降妖伏魔!
李牧一把将寒清淺抱起丢在軟塌,吹滅燈火,合身撲上!
……
夜色迷人。
明月被烏雲籠罩,好一會過去,才重又嬌滴滴的出現在夜空。
寒清淺趴在李牧懷中,紅潤的小嘴微張,喘着粗氣。
一頭黑色秀發披散在潔白而豐腴的脊背上,随着呼吸,有節奏的上下起伏。
“清淺。”李牧輕手撫摸着寒清淺的後腦勺,好一會,才問起正事:“府中可是有什麽急事?”
“哎呀都怪大人!”提到正事,寒清淺忽的擡起頭顱,充滿紅暈的俏臉露出一抹凝重之色,說道:“大人,縣中無事,但郡城裏卻是發生了大事!”
“何事?”李牧鄭重問道。
“最近半個月,郡中長史邱昭、郡尉趙賓鴻先後慘死,之後沒多久,郡守林之壑也受襲重傷!”寒清淺緊張說道:“幾天前,林郡守派人傳信,說要約見大人!因此,我才命人點燃狼煙,隻是沒想到,那些自稱劍宗門人的修士竟也争相景随。”
“邱昭、趙賓鴻死了?”李牧面露詫異:“林之壑也遇襲重傷……”
莫非是鬼新娘?
李牧第一個就想起了她,因爲前陣子,他還聽說鬼新娘滅了姑蘇郡郡守滿門的事。
“林郡守可有說兇手是何人?”李牧問道。
“傳信的人沒說。”寒清淺搖頭說道:“大人,我覺得此事定有隐情,不然那兇手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襲殺一郡郡守、郡尉、長史呢?大人,伱若是插手,請務必要小心,最好,最好多帶些人。”
李牧是劍宗宗主,而清平縣多的是劍宗門人,隻要李牧振臂一呼,有的是修士跟随呢!
李牧沉吟道:“此事……嗯?”
等等!
邱昭、趙賓鴻、林之壑?
若是再加上我……
難道兇手是南山侯?!
李牧悚然一驚!
當日在死人坑下,他們四人,再加上章玉城五人,曾力戰南山侯,雖然最終他們成功将南山侯打入深坑,但在南山侯掉下去時,也終是睜開了眼睛,将他們五人的模樣印入眼簾!
按照冰龍所言,僵屍會将第一次睜眼看到的人視爲‘血肉至親’,不死不休那種!
爲此,李牧之前從南柯回來,還特意去了趟太阿郡國廟,确認那裏的封印無礙,才回的清平縣。
“莫非封印被破,讓他跑出來了?”李牧臉色逐漸凝重。
“大人說的是封印是什麽?他又是誰?”寒清淺緊張問道。
李牧也不隐瞞,說道:“太阿郡國廟後有座死人坑,坑中有國廟封印,封印着一具千年僵屍,叫南山侯!”
“南山侯?僵屍?”寒清淺吓了一跳:“大人,那僵屍與你們都有仇嗎?”
挖他墳算不算仇?
李牧苦笑說道:“僵屍蘇醒後,會将第一眼見到的人視爲血肉至親,我和林郡守、趙郡尉、邱長史都被南山侯看到了,此事若真是南山侯所爲,恐怕……我也無法置身事外。”
李牧決定明早就去郡城一趟!
翌日清晨,天才微亮,李牧就被外面娃娃元氣滿滿的叫喊聲吵醒。
他出門一看,卻見娃娃正吃力的拎着水桶,正在給主院的桂圓樹、枸杞樹澆水。
“嘿呦~嘿呦~”娃娃一邊澆水,一邊喊着口号,旁邊,虎墩墩和小白馬打着哈欠跟在後面,兩妖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李牧~”娃娃察覺到李牧視線,轉頭看是他,忙歡喜的丢掉水桶水勺,張開肉乎乎的小手奔了過來:“你去哪了,我好想你呀~”
李牧将她抱起,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去打小怪獸了,差點回不來,娃娃,能不能放點血給我呀?”
娃娃的眼淚是靈丹,藥效堪比神清觀的三轉金丹,适用于朝元境、聚頂境修士,但李牧如今已是地煞境修士,三轉金丹什麽的,于他而言,藥效已經大不如前!
所以啊,他鄭重懇請娃娃能放點血給他。
參血的藥效,絕對比參淚的要好許多!
娃娃聽了李牧的離譜要求,瓷娃娃般精緻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露出驚恐神色,她整個人都掙紮起來:“放開我~放開我~我不放血~”
小氣鬼……李牧順勢将她放下。
娃娃一溜煙邁着小短腿跑到虎墩墩旁,然後吃力的将它抱起。
虎墩墩虎臉微懵,抖動着虎耳,有些不知所措。
娃娃抱着它小跑走過來,仰着腦袋,一臉認真的對李牧說道:“李牧~放它的血~”
“???”虎墩墩耳朵一哆嗦,虎頭當時就擡了起來,它難以置信的看着娃娃,然後,奮力掙紮,跑了。
“虎墩墩!别跑~”娃娃大驚,趕緊跑過去抓它,要給它放血。
“這一天天的。”李牧搖頭,随後直接禦劍朝太阿郡城趕去。
……
太阿郡城,城南五十裏。
南山國廟。
李牧禦劍而至。
青色劍虹在空中漸漸淡去,露出李牧身影。
他收起七星龍淵,鴻毛般輕輕飄落。
他俯視着下方,竟發現國廟附近到處都是修士,密密麻麻,至少上百人!
且這些人大多都藏身暗處!
李牧心中一緊:莫非真是死人坑有變?
他趕緊看向國廟後面的死人坑,發現那裏的封印依舊,金色的光膜在陽光下折射着瑰麗色彩!
“何人擅闖國廟!!”
李牧的到來引起了國廟護衛的注意,他們似乎很緊張,見到李牧,第一時間拔出刀劍,靈力沸騰中,各色異象從他們身邊凝聚!
“本官清平縣令,李牧!”李牧朗聲道。
“清平縣令?”
“啊,是劍宗宗主!!”
衆人驚呼中,紛紛刀劍歸鞘,更有人激動跑進國廟。
等李牧落下,國廟中一人快速奔出,神情振奮:“李縣令,日盼夜盼,終于把你盼來了!咳咳!”
李牧看去,來人赫然是郡守林之壑!
“郡守大人,數月不見,别來無恙。”李牧拱手行禮。
說起來,兩人自從帝京禦審一别,已有小半年沒見了。
“李縣……咳咳!”林之壑張嘴想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卻突然重重咳了兩聲,他用手擦拭,血迹隐現。
“郡守大人,你的傷沒事吧?兇手到底是誰?”李牧趕緊問道。
“此事……咳咳,李縣令,且先跟本郡守入國廟吧。”林之壑虛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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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