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色厲内荏的仲聞,李牧笑了:“如此,更不能留你性命了!”
年輕人還是缺少曆練啊,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跪下來求饒嗎?
怎麽能威脅我呢?
铮~~
劍鳴聲起,黃昏下的小樹林,陡然爆射出璀璨、絢爛的劍光!
劍光璀璨,劍氣縱橫,小樹林仿佛置身劍海,被密密麻麻的五色劍氣覆蓋,樹梢枝葉在劍海中載沉載浮!
約莫半刻鍾後,劍氣緩緩消散。
夕陽落下,将小樹林染上一層血色。
身爲仲家嫡長子,仲聞擁有一花聚頂的修爲,可惜,他底蘊一般,五炁中隻有一種是異種靈氣,且并未将五炁夯實到極緻,根基不牢!
若不是身上有不少稀奇古怪的靈寶,李牧一劍就能弄死他!
“葫蘆~”人參娃娃赤着腳跑過去,從仲聞懷中抱起葫蘆,傻妞般直樂,“李牧李牧,葫蘆回來了~”
她雙手高舉葫蘆,踩着蓮藕般的小肉腿,快速跑回李牧身邊,又蹦又跳。
“你站在這裏不要走動,我去毀個屍。”
既然知道仲聞是仲家嫡子,爲了避免麻煩,少不得毀屍滅迹!
李牧運轉火精,長劍一劃,七星龍淵斬出烈焰劍氣,摩擦空氣,引燃星火。
轟!
星火燎原,熊熊大火轉瞬将仲聞燒成灰燼。
李牧調動疾風,一掌拍出,将骨灰盡數吹散。
咦?
李牧正要離去,忽然發現火焰餘燼中有個香囊般大小的物品閃閃發光。
儲物靈袋……哎呀,忘記摸屍了!
李牧每日三省吾身,他撿起靈袋,灌入靈氣,感應其中空間,很快,他就‘看到’了靈袋内部。
還仲家嫡子呢,身上都帶着啥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李牧一眼看去,都是些金銀俗物,還有一些靈花異草、五行靈石、奇鐵金石,以及一些瓶瓶罐罐,角落還有一堆破銅爛鐵。
李牧一一檢查,沒有一件奇珍!
他正要收回視線,陡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堂堂仲家嫡子,爲什麽要在儲物靈袋中放一堆破銅爛鐵?
這種東西即便是靈氣複蘇前,也是不值一錢,何況現在?
李牧果斷将這堆破銅爛鐵丢出,什麽刀槍劍戟,亂七八糟的堆成一堆,李牧雙目逡巡,目光陡然定格在一把造型古樸的青銅刀上。
這是……李牧抓起青銅刀,灌入靈力,青光隐現,他從刀身内部感應到了熟悉的靈紋!
報應不爽大陣!
這竟是一把睚眦刀!
仲聞藏木于林,将青銅刀和一堆破銅爛鐵放在一起,若非李牧早已見過青銅刀,還真可能忽視!
旋即他又想到:仲家難道和姜小姐有關?
李牧摩擦刀身,心念電轉,可惜,仲聞已死,線索太少,根本無法推理。
他将青銅刀收進龍鱗空間,再将其它破銅爛鐵收進仲聞的儲物靈袋。
“李牧李牧,不好了不好了,葫蘆變小了~”人參娃娃忽然着急忙慌的跑過來,手中人頭大小的葫蘆,已然變成拳頭大小。
大寶貝變小了,這還了得?
娃娃急壞了都,大眼睛滿是驚慌,緊張的看着李牧。
李牧抓起葫蘆,凝神感應,發現這葫蘆中竟有一絲人參娃娃的氣息。
這是……認主了?
李牧無語,辛辛苦苦雲養那麽大,結果認了娃娃爲主。
他猜測靈葫是認出了娃娃的‘參’份,同源相吸下,才……
“李牧,葫蘆怎麽變小了呀?”人參娃娃順着李牧的大腿爬上他的肩膀,圓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盯着葫蘆。
“葫蘆是寶貝,當然能大能小了。”李牧邊說邊将葫蘆放在娃娃頭上,手一松,葫蘆竟然沒掉下來。
畢竟已經認主,自然有些許神異。
娃娃兩手摸着頭頂葫蘆,大眼睛使勁往上瞅,可就是看不到葫蘆,她想掰下來,可葫蘆紋絲不動,她大驚失色:“李牧李牧,葫蘆長我頭上了~”
李牧拎起娃娃,發現此時的娃娃,臉蛋精緻如瓷娃娃,一頭齊耳短發,頭頂一個葫蘆……這活脫脫一個葫蘆娃。
他笑道:“你叫葫蘆下來,葫蘆自然就下來了。”
人參娃娃雙手抓着葫蘆,叫道:“葫蘆下來~”
啪!
葫蘆果然從她頭頂分離,被娃娃輕松取下。
她又将葫蘆放在頭頂,喊道:“葫蘆不要下來~”
她小心松手,葫蘆果然生根在她頭頂,紋絲不動。
“好玩好玩~”她歡喜的又取下葫蘆,将葫蘆種在她的手上、腳上、屁股上,玩的不亦樂乎。
“好了,别玩了。”李牧毀屍滅迹後,就夾緊人參娃娃,禦風離去。
空中,他搶過葫蘆,仔細檢查它的‘神異’。
他感應到,葫蘆内部自成兩個空間,一大一小,内蘊玄妙靈紋,閃爍毫光,李牧仔細感悟,确認其有蘊養之奇效!
他嘗試着一指點出,五色劍氣從他指尖激射而出,靈葫自生反應,竟将五色劍氣憑空攝入葫中。
李牧感應,發現靈葫已将這道劍氣蘊養在下方大空間中。
他嘗試祭出靈葫中的劍氣,可惜靈葫不鳥他。
“娃娃,将葫蘆對準天空,釋放裏面的劍氣。”李牧将葫蘆交到娃娃懷中。
人參娃娃‘嗷’一聲應下,将葫蘆口對準天空,叫道:“劍氣出來~”
铮~~
一道五色劍氣從葫蘆嘴中飙射而出,如泉湧般射向天空,轟一聲炸裂,漫天的五色劍氣如煙花般璀璨綻放,然後消散。
李牧發現,這道劍氣的威力與他親手射出的一般無二!
倒是有幾分斬仙飛刀的意思了……李牧又從娃娃手中搶過葫蘆,發現葫蘆裏的劍氣已然耗盡,需要重新補充。
低配版斬仙飛刀?
也不知能儲存多少……李牧指射出一道道五色劍氣,直至九道,靈葫終于無法再攝入。
李牧感應,靈葫下空間儲存六道劍氣,上面的小空間,隻能儲存三道劍氣。
而且,這九道劍氣在靈葫空間的玄妙靈紋的蘊養下,竟在緩緩凝練!
假以時日,靈葫中射出的劍氣,怕是要強過此刻的我……李牧心驚,意識到這靈葫果然非同尋常!
好寶貝啊!
怎麽就瞎了眼認娃娃爲主呢?
李牧不開心的将葫蘆種在娃娃頭頂,他倒要看看,這靈葫能将他的劍氣蘊養精純到何等程度!
“李牧李牧,葫蘆裏有九道劍氣~”娃娃雙手抓着葫蘆,瞬間感應到了其中玄妙,她兩眼亮晶晶的眨着,似乎想放‘煙花’。
“這劍氣是保命之用,不到萬不得已,不許放,知道嗎?”李牧一臉嚴肅。
“不知道。”人參娃娃嘟着嘴,有些不情願。
剛剛的煙花,特别美呢!
“伱要是現在放了,将來遇到想吃你的人,怎麽辦?”李牧問她。
“不能吃我~”人參娃娃吓了一跳!
“别人可不跟你講道理。”李牧告訴她,外面很多人一餐一根大人參,你的‘參’份要是暴露,無數人會來吃你,到時候,你隻能依靠頭頂葫蘆自保了!
“李牧保護我~”娃娃抓着李牧的脖子,可憐兮兮的求保護。
“我當然會保護你,但我不能一直在你身邊,就像昨天,若是我沒有及時趕到……”李牧歎息,“不僅靈葫要被搶走,就連你也要被人給炖了。”
人參娃娃想起昨晚那些眼睛發紅的修士,後怕不已,忙不疊遲的應聲:“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放劍氣,将來好好保護自己~”
我還忽悠不了你……李牧瞥了眼表情鄭重的人參娃娃,嘿嘿一笑。
……
夜色如墨。
微暖的夜風中,一道鬼魅的身影在風中暢遊,電射般鑽入小樹林。
“少爺,少爺?”鬼魅身影是名渾身籠罩在黑袍下的男人,他在林中奔走,可惜一無所獲。
“少爺的氣息明明還在林中,怎麽找不到?難道……”黑袍人身形一震,猛得掏出一個瓷罐,以陰森語氣喊道,“魂歸來兮~~”
歸來兮~
來兮~
兮~
下一瞬,夜風陡然冰涼,從四面八方刮來,風中還有無數細碎的顆粒,呈灰白色。
“少爺!!!”鬼魅身影凄厲大叫,“少爺,你死的好慘!!”
……
李牧夾着人參娃娃回到清平縣時,已是黃昏。
李府外一層五色靈光護罩,安詳甯靜。
“大人回來了!”守在影壁那兒的馬夫見到李牧,忙關閉反五行大陣。
“葫蘆也拿回來了~”娃娃高興的昂着腦袋,炫耀着她頭頂的靈葫。
李牧放下娃娃,後者頓時邁着小短腿去後院找虎墩墩和小白馬‘玩’了。
“幼鲸呢?”李牧問馬夫。
“大人,林捕頭這會閉關了,正在凝花呢。”馬夫回道。
昨天的事後,林幼鲸修煉起來越發積極!
李牧點點頭,從龍鱗空間中取出新得的青銅刀,說道:“等他出關,就将此刀交給他。”
“原來此刀不止八把!”馬夫驚歎。
這幾天,他們八個已經合體使用過報應不爽大陣,威力極強,哪怕是林幼鲸也能将他困住!
若非昨日人來的太多,他們一定能憑借報應不爽大陣攔住敵人!
“這幾天縣裏應該會太平許多,你們抓緊修行!”李牧吩咐道,“對了,在府中給本官建一間地底密室,務必要以最堅硬的花崗岩爲基!”
自得到蒲牢鼎,李牧不是日夜奔波沒時間感悟蒲牢鼎,就是在荒郊野外修行,不敢取出蒲牢鼎,免得引來觊觎。
他左思右想,覺得還是要建一間密室,方便感悟蒲牢鼎!
“是,大人!”馬夫朗聲應下。
密室的打造比李牧想的還要快,翌日中午就完成了。
李牧過去檢查。
密室建在書房之下,約莫三丈大小,放一尊一丈大小的青銅鼎綽綽有餘,且牆角有隐秘的通氣孔,不用擔心空氣流通問題。
“不錯。”李牧肯定了這間密室後,道,“取一些靈物來,本官要閉關修行!”
“是,大人!”馬夫當即聯系了庫丁周倉,将大半紫靈棗取了過來
這些靈棗都是龍鱗棗樹産出的,他們都不舍得用,一直冰封至今。
等紫靈棗到了,李牧就關閉密室,開始閉關。
他取出蒲牢鼎,将之小心翼翼的放在花崗岩上。
砰……
盡管李牧小心,但蒲牢鼎落地,還是不可避免的發出沉悶聲響。
李牧随手往嘴裏塞了一個紫靈棗,然後跳入蒲牢鼎中,開始感悟鼎中神通。
同時,他分心二用,在吸收紫靈棗中的濃郁靈氣,将之通過五炁轉化,源源不斷的湧入白蓮。
從睚眦鼎以及青銅刀中,李牧已經想到鼎中神通極有可能和龍子習性息息相關。
蒲牢善音好吼,李牧這次感悟,很認真的觀想着蒲牢那張巨大龍嘴。
隐約間,他似聽到蒲牢鼎中傳來一陣龍吟,但再仔細聽,又像隻是一場錯覺。
李牧也不着急,他凝神靜氣,慢慢感悟。
……
數日後
東華郡。
仲家大廳。
外面陽光明媚,但大廳中,卻陰寒刺骨!
家主仲仁傑盯着手中瓷罐裏的灰白色顆粒,面色陰沉如雪。
這……是他兒子仲聞的骨灰?
究竟是何人,竟如此狠辣,将他兒子挫骨揚灰?!
仲仁傑額頭爆出青筋,體内靈力暴走,周身氣浪翻滾,吹的衣袍獵獵作響。
“家主,少爺死的太慘了,家主一定要爲少爺報仇!”仲仁傑身前,跪着一名兜帽黑袍人,面目都藏在陰影中。
“誰,究竟是誰!!!”仲仁傑低吼。
“家主,經小的探查,少爺在隕落前一天,曾在清平縣出現,之後,縣令李牧府中爆發一場大戰,李牧一劍斬殺四五十名修士。”黑袍人道,“翌日,少爺便隕落在太阿郡與西華郡的邊緣地帶。雖不能确定究竟是誰殺了少爺,但很可能和李牧有關!”
“清平縣令……”仲仁傑臉上的悲痛與怒意瞬間收斂。
白馬寺慧能方丈和神清觀全真觀主的成道恩人,李牧?
此子背靠白馬寺和神清觀,又是翰林院中人,卻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動他!
隻能暗中行事,但是……仲仁傑神色陰晴不定,好半饷過去,他才咬牙開口:“聞兒之死,暫且放在一旁。”
“家主?”黑袍人大驚。
“如今我仲家乃至整個東華郡的當務之急,乃是困鹿峰!”仲仁傑将喪子之痛壓在心底,雙眸微垂,說道,“福地之争事關我仲家千年大業,絕不容失!”
“……是,家主。”黑袍人不甘的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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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