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傷勢不重,主要是靈力消耗太大,多嗑幾顆金丹就好,不過這會沒有敵人,三轉金丹還是要省着點用。
喚來躲在一旁的白馬,李牧翻身而上,策馬離去。
路上,李牧内視丹田氣海,五炁在五顆三轉金丹的補充下,已逐漸恢複,接下來隻需慢慢吸收天地靈氣就好。
而讓李牧在意的,是五炁中的鲲。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當他使出一劍霜寒十四州時,他發現這隻鲲所攜帶的力量似乎暴增了一倍。
以前,鲲鳴一聲,約能調動千噸海水,如今……
李牧一劍劈出,鲲仰天嘶吼,狂暴的力量驟然襲來。
轟!
他一劍劈在空中,空氣被巨力打爆,化作一圈肉眼可見的空氣波,炸向四方。
果然,從一千噸變成了兩千噸!
難道一首詩就能增加千噸?
李牧忙念《将進酒》,可惜,鲲的力量沒有絲毫變化。
他接着又念了《望嶽》、《望廬山瀑布》等,然而,鲲依舊毫無反應。
莫非是要從詩中悟出劍訣的刹那,才能讓鲲‘進化’……李牧暗自猜測。
行了一陣,他又想到那姜小姐,對方大概率是九天應元神府的人,但也可能不是,在沒有确鑿證據下,帝京任何勢力都值得懷疑!
還有那翰林院八怪,他的龍淵劍洩露出去,很可能跟這八人有關。
不過,也可能是姜小姐見多識廣,在交戰中認出了我的龍吟……李牧想了想,覺得還是要給竹兒寫封信,讓他查一查醜八怪,要是有問題,就順藤摸瓜,挖出他們背後之人,若是沒有問題……線索就又斷了。
不,還有線索。
李牧從玉匣中取出一把青銅刀。
青銅刀很重,無鋒,約莫百斤,造型古樸,有先秦風格,刀身不見銅鏽,保養的很好。
李牧運轉靈力,溝通青銅刀,果然,他從刀身中感應到了一個玄妙的圖案,以靈力激發,玄妙圖案頓時彌漫刀身,青光四溢!
李牧細細感悟,确認這就是報應不爽大陣。
不過,正如那位姜小姐所說,至少需要四把青銅刀的玄妙圖案,才能讓報應不爽大陣成型。
而且,青銅刀越多,陣法威能越大!
若是帝京有人使用青銅刀,那就是……不對,青銅刀有一百零八把,大概率是落在權勢強大的人手中,我若是以此爲線索追查姜小姐一行,很可能得罪大人物!
這姜小姐可真是狡猾啊……李牧氣到不行,但很快又覺得該生氣的不是他,至少,這些青銅刀如今都是他的了!
李牧将八把青銅刀轉移到自己的龍鱗空間,等回到清平縣,他打算将這些青銅刀交給馬夫幾人。
有報應不爽大陣,馬夫他們合力下,也算有了些許戰力,即便不能殺敵,也能自保。
而且這玩意足有一百零八把,他可以慢慢收集。
對了,青銅刀是睚眦鼎重鑄而成,内蘊報應不爽大陣。
睚眦有恩必償,有仇必報,和報應不爽大陣息息相關。
那我的蒲牢鼎中蘊藏的神通,會不會也和蒲牢有關?
蒲牢是龍九子之一,排行第四,平生好音好吼,九鼎鼎身中那巨大的龍嘴就是其最大特征。
莫非蒲牢鼎中的神通,和音律、吼聲有關?
李牧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感悟,但又不好将蒲牢鼎取出來,萬一被人看見,他是滅口還是滅口,還是滅口呢?
嘩嘩……
又往前行了一陣,天空陰雲密布,小雨霏霏。
李牧激發靈氣,将雨水隔絕在外,悠然自得的騎馬而行。
官道兩邊山林密布,在雨水中鮮豔欲滴,青翠喜人。
李牧心情漸好。
又前行數十裏,天色漸暗,李牧終于看到前方出現縣城。
駕~
李牧一拍馬屁,白馬四蹄撒歡,疾馳如風,奔進縣城。
這幾天風餐露宿,李牧食欲正好,第一時間找了家酒店,要了半斤鹵牛肉、一隻燒鴨、一條紅燒魚,一碗西紅柿雞蛋湯,再要了幾個時令蔬菜。
這會酒店沒啥客人,菜很快就上齊了。
李牧坐在酒樓邊,邊吃邊眺望着外面的雨景,随口問在一旁擦桌幹活的小二:“你們這兒的雨是不是下很久了?”
他發現地上青磚間隙裏的淤泥都快泡化了。
小二小跑兩步過來,神秘兮兮的說道:“客官好眼力,咱們縣這雨啊,已經下了小半月。說來也怪,每次快要停時,就忽然又變大了,有人說,是縣太爺得罪了龍王爺,龍王在懲治咱們百姓呢。”
“龍王?你們縣附近有大河?”李牧想起那僞善的趙大管家曾說過,過了一線崖,可直接從水路入姑蘇郡太湖。
小二道:“那是自然,咱們縣旁有紅水河,向東可直入大乾第一大河天河,南北可入蟒河,要不是紅水河河道狹窄,咱們縣肯定能晉升大縣,甚至是郡呢!”
在大乾,1萬到3萬戶是小縣,3萬到6萬戶是中縣,6萬到9萬戶爲大縣。
郡的話,至少得是10萬戶!
李牧問道:“我想去姑蘇郡太湖,該去哪搭船?”
“去姑蘇郡太湖的話要入蟒河,小的建議大爺去南碼頭看看,對了,今天那裏還要祭祀龍王爺呢。”小二說完,又一臉好奇的問道,“說來也巧,最近好多人都要去姑蘇郡太湖,客官知道那發生了什麽事嗎?”
“我是去探親。”李牧微笑,揮手打發走了小二。
看來,太湖帝流漿的消息傳得比我想象中要厲害。
否則,不可能連這麽偏僻的縣城都有這麽多人去太湖。
吃完飯,李牧就牽着白馬前往南碼頭。
南碼頭人山人海,成百上千的人聚在一塊,摩肩擦踵。
李牧騎上白馬,眺望而去,發現碼頭邊空了一塊地,擺了案桌,有個身穿道袍的人正以牛豬羊活祭龍王。
“這樣有用嗎?”李牧聽到旁邊有人竊竊私語。
“已經祭祀好幾次了,龍王吃了祭品,但雨就是不停,大概,是覺得牛豬羊不顯誠意吧。”有人低聲答道。
“不顯誠意?難不成這龍王還想吃人?”有人義憤填膺。
“可雨不停,這莊稼就都死了,龍王就算要吃肉,咱也得給吧?”有個畏畏縮縮的聲音響起。
“呸,胡說八道!如今靈氣複蘇,妖鬼橫行,我聽說附近一個村莊,被一隻厲鬼害了全村人的性命!這龍王要是吃人,必定是隻河妖!”有見識的人不滿的哼道。
“若河裏真有妖作祟,我等小民,安之若何?”之前那個畏畏縮縮的聲音苦道。
李牧聽的納悶,忍不住插嘴:“你們縣令不管?”
“你是外鄉人吧。”之前義憤填膺的那人指着祭祀的人,說道:“那就是我們縣令。”
“啊?”李牧一臉驚奇。
身爲縣令,必定在紫氣東來日收到朝廷邸報,按理就算是寒門,頌念了文章後也能成爲正兒八經的紫氣修行者,如今疑似有河妖作祟,他不思除妖,卻在這裏大擺祭祀,這操作……讓人看不懂。
祭祀很快結束,牛豬羊被丢下紅水河,水中出現漩渦,将三牲吞噬。
衆多百姓驚呼,連道龍王保佑。
李牧冷眼旁觀。
人群很快散去,身穿道袍的縣令也在一衆衙役的護送下,走了。
李牧雖然覺得這裏有些奇怪,但也沒想多管閑事,找了艘前往姑蘇郡太湖的船,就付錢登船。
至于白馬,李牧将它放生了,隻希望它能老馬識途,找到回白馬寺的路。
約莫酉時三刻,船隻離岸。
今夜沒有月亮,但星光璀璨。
李牧站在船舷,俯視着船下星光粼粼的紅水河。
“先生,夜晚風大,快進船艙歇息吧。”船老大見李牧一個人,好意提醒。
“謝了。”李牧道謝,并問道,“船家,這紅水河來來往往,有沒有發生什麽沉船事件?”
“先生是擔心河妖作祟嗎?”船老大朗聲笑道,“那都是市井傳聞,我們這些跑船的,天天在河上過日子,河裏有沒有妖,我們會不知道?可我們的話,岸上的人都不相信,以至于龍王吃人,河妖作祟等傳聞愈演愈烈。”
船老大提道:“不過這河裏的魚卻是兇惡,剛剛那些祭品,肯定是被這群畜生給吃了。”
“沒有龍王河妖,那這雨爲何下個不停?”李牧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不過先生,這些天來,倒是有不少修士主動下河查探,但都沒有發現,可見,這河裏确實是沒有河妖的。”船老大拍着胸脯保證。
這麽看來,這縣裏的雨越發古怪了。
可惜,他沒有時間繼續逗留了。
翌日。
船隻出紅水河,入蟒河。
蟒河分南北兩段,北段九曲十八彎,波濤滾滾,南段卻是一瀉千裏,波大浪急。
船隻順江而下,幾天後,就進入姑蘇郡。
謹慎起見,李牧在剛進姑蘇郡便下了船,在附近縣城租了輛馬車,趕往太湖。
太湖煙波浩瀚,有内海之稱,附近總共有一郡七縣,李牧架着馬車就近來到一座名爲蓬蒿縣的縣城。
今日正好是七月十五,距離天黑還有幾個時辰,時間尚很充裕,李牧打算先打探下情報。
他來到酒樓,還未點菜,店小二就熱情的表示要送酒。
“可是有什麽喜事?”李牧問道。
“客官,太湖水匪被除,各家酒樓都在酬賓呢。”店小二頗爲健談,表示這段日子,數以千計的修士湧入太湖,硬生生将太湖水匪給剿了!
這麽多人……李牧吃了一驚,但他環顧左右,卻不見幾個修士模樣的人。
他問道:“這麽多修士都去哪了?”
“客官,他們都上島了,不然也不能把盤踞在各個島嶼的水匪給除的幹幹淨淨。”店小二神秘兮兮的說道,“聽說啊,是有人在太湖某座島上發現了驚天寶藏,所以才引來這麽多修士!”
“胡說八道,哪有什麽寶藏,不懂就閉嘴!”此時酒樓外又走進一人,三十出頭,五官平平。
他來到李牧桌前,趕走店小二,很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李牧面前,說道:“閣下請了,在下太湖野修李浪,敢問閣下怎麽稱呼?”
“在下陳平安!”李牧拱手,道:“李兄有何賜教?”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李浪壓低聲音,“閣下應該也是爲了帝流漿而來吧。”
李牧不動聲色的點頭:“正是。”
“那就好。”李浪笑着改變稱呼,道,“陳老弟可知那些修士爲何要登島?”
“不知。”李沐搖頭,他隻知道帝流漿會落在太湖,需用極品暖玉接引,但更具體的,卻是不知。
“呵呵呵。”李浪笑而不語。
“還請李兄告知。”李牧趕緊配合他。
李浪這才開口,說道:“據聞,帝流漿從天而降,絕大多數都會落在七十二峰上,隻有少數才會落入浩瀚太湖,因此,欲奪帝流漿,必先争峰!”
太湖七十二島也叫七十二峰!
李浪表示,島嶼越大,帝流漿落下的就越多,反之就越少。
而接引帝流漿最佳之地,正是島峰所在!
原來如此……李牧拱手:“多謝李兄賜教!”
李浪擺手道:“不謝。如今七十二峰都有人占據,我孤身一人正要找個伴,陳老弟若不嫌棄,一起?”
“那敢情好!”李牧再次拱手,“李兄有何想法?”
李浪道:“大島魚龍混雜,若入大島,我們可渾水摸魚,但不好全身而退!霸占小島的大多都是高手,陳老弟,你的意見呢?”
“甯爲雞頭,不附鳳尾!”李牧自信道。
“陳老弟好志氣!”李浪豎起大拇指,激動的拍着大腿說道,“好,我們就去小島會會那些天驕!若能占據小島,也算是我們兄弟兩的造化,若是不行,咱們就去大島,渾水摸魚!這太湖七十二峰,總有咱們兄弟的容身之處!”
說的好振奮,我熱血都沸騰了!
李牧面色振奮,心如冰清,隻覺這家夥可疑的緊!
不怪李牧疑神疑鬼,實在是有了山神廟、一線崖的經曆,他實在不敢再輕信他人了。
兩人吃飽喝足,當即去碼頭租了艘船,入太湖深處去了。
李浪作爲太湖地頭蛇,當仁不讓搖槳劃船,指引方向。
一個時辰後,夕陽西下,船隻在血色的波光中,晃晃悠悠的停靠在一座小島旁。
小島不大,約莫小半個蓬蒿縣大小,島上綠意盎然,林木茂盛,島中間還有做小山坡,高高立起。
那裏,應該就是接引帝流漿的最佳之處,隻是……
李牧眺望,卻發現山坡之上沒有半個人影,反而山腳下卻有道孤瘦身影,此刻正獨自眺望夕陽。
那人似乎察覺到李牧目光,陡然側視而來,一刹那,李牧隻覺一股龐大的壓力撲面而來!
好強!
難怪能一人霸占一島?
隻是……李牧低頭看向劃槳的李浪。
真就這麽巧,随便一劃就劃到了如此強者霸占的島嶼?
又或者,李浪是想借刀殺人?
“陳兄!”李浪放下船槳,一副肝膽相照的語氣說道,“走,今日咱們兄弟就一會天下英豪!”
他話沒說完,隻聽島上山坡處一個聲音滾滾而來:“阿彌陀佛……”
聲音初始很輕,但以極快速度靠近,等最後一個‘佛’字落下,那人已然來到島邊!
李牧看去,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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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