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玉朗心情雖糟糕透頂,但風度仍保持的很好,欣然将折扇借給李牧。
李牧手握折扇,走進桃林。
李牧記憶中,描寫桃花的詩詞有不少,許多都是名傳千古、脍炙人口,但與此情此景相應的,似乎隻有那首。
李牧微改一字,緩緩吟道:
“桃花島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聲音清朗,在靈力的加持下,傳遍桃林。
“聽着怎麽像打油詩?”
“此詩怕是連章公子的詩都比不了!”
“自取其辱?”
衆人低聲議論。
“一株桃花都沒開啊,可惜。”章玉朗嘴角露出一抹玩味微笑。
“莫非李牧向紅花小築投遞的詩是他人所做?”甯清兒也心思詭異,看向林墨。
“誰知道呢。”林墨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态度。
“李大哥失手了嗎……”煙含玉有些不安,雙手緊緊抓住桌子。
李博學搖搖頭,正要宣布文鬥結果,卻聽桃林中的李牧繼續吟道:
“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複日,花開花落年複年。”
“似乎……有點味道了。”
“嗯,倒也中規中矩,應該能開幾樹桃花吧。”
林墨、章玉朗、甯清兒都下意識皺眉。
隻聽李牧繼續念道: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将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念到這裏,李牧笑着轉身,打開折扇,遮住自己的嘴巴,隻露出一雙眼睛,聲音在靈力的控制下,隻在桃林中來回傳蕩:
“别人笑我太瘋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念畢,李牧收起折扇,下一瞬,百株桃樹盡開顔!
一簇簇桃花以極快的速度爬滿枝丫,迎風綻放。
一株株桃樹轉瞬粉妝素裹,花枝招展,幽香暗生!
而當百株桃樹盡開,一股玄妙的氣息在桃林中彌漫,李牧稍一接觸,心中微動,似有所悟。
原來,文軒書院的真正目的是這個!
此時桃林外的衆人,卻已徹底懵逼。
“怎麽……回事?!”
“桃花怎麽都開了?”
“好像比林墨公子開的還要多!”
“不可能啊,他的詩不過中下,怎麽可能開這麽多?”
林墨難以置信的起身,完全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
甯清兒雙手緊緊抓住衣袖,亦是不敢相信。
章玉朗卻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李牧借我的折扇,又在最後關頭擋住了嘴,難道他……
“不愧是李大哥!!”煙含玉心中又是振奮又是激動:李大哥絕對是絕世天驕!!
“這……不好!”李博學看到這一幕,也是詫異不已,旋即臉色微變,一邊讓學生去數數到底開了幾樹桃花,一邊趕緊請,或者說是急不可耐的把李牧硬生生拉出桃林!!
“李公子詩才無雙,那個……”李博學心跳如鼓,旋即感覺哪裏不對勁。
因爲,李牧剛剛的詩确實很尋常,怎麽可能開如此多的桃樹?
“副院長,花開百株,花開百株!!”去檢查的學生激動的跑回來。
李博學心跳都快跳出喉嚨,但是,卻又感覺如鲠在喉。
“李老,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位李公子的詩明明一般,爲何能讓花開百株?”
“等等,這位李公子好像也姓李!”
“莫非……”
“都住嘴!”煙含玉氣呼呼的站起,瞪了周圍一眼,說道,“你們辦不到的事,不代表李大哥辦不到!”
衆才子大多心儀煙含玉,他們不敢頂嘴唐突佳人,隻能去詢問李博學。
李博學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示意衆人安靜,然後念道:“桃花島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他記性很好,雖然才聽了一遍,就已将李牧的詩背下,很快,他就背到最後一句:“若将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
不對!!
李博學臉色微變,“此詩意猶未盡,分明還有後句!!”
他猛得轉頭,雙目炯炯有神,死死的盯着李牧。
李牧笑着将折扇抛給章玉朗,道:“多謝章兄折扇。”
然後,他轉身沖李博學拱手,道:“李老,之前我就說了,我從小體弱多病,胸悶氣短,聲音無法照顧到大家。幸得李老寬宏,說隻要讓這百株桃樹聽見即可,感謝感謝。”
“我……我……”李博學一時間竟無言以對,李牧的話,等于承認此詩确實有後續,隻不過被他用靈力操控,隻讓這百株桃樹聽到了!
李博學恨啊,他很想否認,但他确實說過,若大庭廣衆下不認賬,怕是要不了多久,這裏的事就會經過青樓流傳天下,到時,别說是他,怕是連文軒書院的臉都要被他丢盡!
但是,如果沒有全詩……
“原來此詩還有後續。”
“他剛剛用折扇遮臉,分明是怕我們用唇語讀出,這是把我們當小人了啊!”
“沒錯,真是可惡!大家辛辛苦苦寫的詩,都已互相分享,可他卻敝帚自珍!”
“李公子,還請你将詩公之于衆!”
“不然對我們不公平!”
“沒錯,不公平!”
一衆才子義憤填膺!
他們雙眼赤紅,仿佛看到絕世寶物,恨不得立即占爲己有!
林墨、章玉朗等人沉默的看着李牧,雖然沒有落井下石,但也沒有聲援李牧。
倒是煙含玉,氣呼呼的反駁他們,可惜聲音太小,很快就被他們壓下。
而見到這一幕的李博學,心中大喜,但面上卻是一臉爲難的看向李牧:“李公子,要不,你就勉爲其難,再……”
李牧笑着來到喊的最大聲的才子面前,這人好像是叫孫學才,花開三株。
而孫學才旁邊的,是魯止慎,花開十五株。
李牧伸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指了指魯止慎,詢問孫學才:“我記得你姓孫,那麽敢問,你旁邊這位才子做了何詩?”
孫學才瞪着一雙虎眼:“他的詩……我忘了!”
李牧走到魯止慎面前,問他:“孫才子的詩,你可記得?”
魯止慎一窒,也答不上來。
“呵,那你們告訴我,你們分享了什麽?”李牧反問,“你們口口聲聲,說自己辛辛苦苦做的詩,都互相分享了,那你們倒是給我背一背身邊人的詩,有幾人背的出來?”
衆人面面相觑。
倒是那幾個坐在章玉城、林墨旁邊的,蠢蠢欲動,但最終沒好意思站出來。
有個不要臉的,大聲叫嚣:“他們的詩太爛,有什麽好背的!”
李牧差點被氣笑,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所以,你們拿出自己的一首爛詩,都想着去博别人的好詩,這……就是你們嘴裏的分享,你們口中的公平?”李牧不屑冷笑。
“胡說!”剛才那個聲音又叫喚起來,“林墨公子拿出的就是好詩,花開八十八株!”
“林墨公子的好詩,不是被你們的爛詩強行分享走了嗎?”李牧冷笑,“呵,得了林墨公子的便宜還敢打着他的名号跟我這賣乖?你還要臉嗎?有種的給我站起來!”
衆才子被說的低頭不敢直視李牧,那個叫的歡的,也被怼的啞口無言,根本不敢站起來。
李牧冷哼一聲,想白嫖我?
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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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