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島位于桃杏湖中心,島上綠草如茵,中間有片桃林,每逢春時桃花競相盛開,遠遠望去如一片粉色雲霞,和岸邊的紅杏争奇鬥豔,美不勝收。
然而,如今岸邊紅杏綻放,但桃花,卻沒開。
晨光下,十幾艘花船依次靠岸,近百名才子在一衆清倌人的陪伴下,進入桃花島。
島上綠草如茵,一條鵝卵石鋪就的石子路曲徑通幽,盡頭便是那百株桃花林。
桃花林前擺放了許多長桌、蒲團,兩邊還有古琴、竹笛、玉箫、琵琶等樂器。
不遠處,還有一座小庵,幾間屋舍連綿,那裏是桃花酒庵,是桃花樓采摘桃花、釀酒、埋酒之處!
衆人在文軒書院學生的指引下,來到各自位置。
“李兄,我們又見面了。”章玉朗所在的潇湘館和李牧所在的紅花小築毗鄰,李牧和煙含玉坐在第一排,章玉朗坐在潇湘館的第二排。
“李公子早安。”第一排的潇湘館花魁也妩媚望來,她旁邊是翰林院清貴,林墨。
“章兄,甯花魁。”李牧拱拱手,然後就不理他們了。
章玉朗一肚子話,頓時講不出來了。
他很難受。
從甯清兒那裏,他已經知道李牧昨天寫的那大半首詩: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挂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
銀河落哪裏?
若是能補全,這必然是一首千古絕句,定能從中感悟出強大的心法秘技!
可惜,章玉朗昨晚想了一夜,也嘗試填字,落凡塵,落人間,但氣勢上始終無法和銀河匹配!
絕世秘籍就在眼前,隻差兩字就能感悟,可偏偏……
他手執折扇,心裏雖百爪撓心,但面上卻是風度翩翩。
李牧将章玉朗丢在身後,跟緊挨着他坐的小姐姐聊天。
“煙兒,那幾桌是文軒書院的人吧?”李牧指了指坐在斜對面那兩張長桌後的人。
煙含玉笑着給他介紹:“那位白胡先生是文軒書院副院長李博學,是院長李博文的弟弟。他旁邊兩位都是書院教習,在西華郡德高望重,他們三人就是此次文會的評判,至于另一桌,應是負責記錄的學生。”
還真是光明正大的抄啊……李牧心中一動,問道:“我昨天給你的小熊……那首詩,你也給文軒書院了?”
煙含玉笑着搖頭:“文軒書院擔心這次文會來的才子太少,故而邀請了我們,有佳人在側,也能更好的激發才子們的創作靈感。作爲交換條件,李大哥你們投的詩,歸我們青樓所有呢。”
“這就好。”李牧點點頭,随後問道,“那此次文鬥的詩詞呢?”
“自然是聽者有份。”煙含玉低聲道,“不過文軒書院禁止我們帶紙筆上島,我們隻能憑記憶背誦。”
這倒也算合理……李牧微微點頭。
此時,文軒書院副院長李博學起身,走到衆人面前,朗聲道:“諸位才子佳人,老夫文軒書院副院長李博學,是這次文會的負責人,很榮幸能在這裏見到各位俊傑才子!此次文會,老夫希望……”
李牧腦殼有些疼,他最讨厭聽這些老頭講話,動不動就引據經典,一言不合就回憶往昔,說起話來跟老太婆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
還是小姐姐好。
李牧湊到煙含玉耳邊,低聲詢問:“煙兒,這文會文鬥的第一關,比什麽?”
煙含玉耳垂小巧精緻,如軟玉一般,被李牧口氣一吹,頓時通紅。
她羞道:“李大哥,太近了。”
女人說不要就是要,說慢點就是快點,說太近就是不夠近。
“快說。”李牧無師自通,又近了幾分,唇邊都觸到了。
這一幕,讓李牧後面那四個才子看到,嫉妒的雙眼發紅,十指如雞爪,在長桌上滋滋滋的劃!
李博學聽到動靜,奇怪的看了眼,但這并不影響他的發揮,他繼續在上面發表講話。
煙含玉俏臉通紅,低聲道:“李大哥,文會第一關比的是音律,隻需以音律引一株桃樹盛開,就能過關。因爲諸位才子都已投詩,作爲回報,第一關可由青樓的衆姐妹幫襯,李大哥若不通音律,煙兒可幫忙。”
“那就麻煩煙兒了。”李牧微笑,旋即一怔,有些古怪的問道,“以音律引桃花開?這桃花……有古怪?”
“李大哥終于發現了。”煙含玉低聲道,“靈氣複蘇後,桃花島上的桃花就不再盛開,桃花不開,桃花樓就沒辦法釀桃花酒,所以他們向文軒書院求助,書院的人檢查後,發現島上百株桃樹盡皆通靈,唯有詩詞歌賦以及樂聲才能引桃花盛開,據聞,詩詞歌賦越好,盛開的桃花品質越佳,釀的桃花酒就越醇美。”
“有點意思。”李牧啧啧稱奇,好奇的望向桃花酒庵,暗想:難道文軒書院的目的,是讓這百株桃樹盡開?
李博學講了足足半個時辰,才意猶未盡的住嘴,道:“時候不早了,老夫長話短說,給大家講講文鬥規則。”
“文鬥分兩關,第一關,以音律引一株桃花盛開,過者入第二關。”
“第二關,吟詩入桃林,詩畢,開幾株桃樹,得幾樹桃花,多者勝。”
李博學笑道:“諸位桌上的,是桃花樓去年釀造的桃花酒,此酒以島上桃花所釀,諸位今日所得桃花,都可兌給桃花樓,一樹桃花,換一壺桃花酒。”
李博學指了指桃花酒庵,告訴衆人,文鬥結束,就可前往桃花酒庵兌換!
“原來此酒就是桃花酒,難怪如此醇香。”
“據聞此酒後勁十足,諸兄莫要貪杯,影響比賽!”
“桃花林前桃花酒,哈哈,當浮一大白!”一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大笑着将一壺桃花酒一飲而盡,面色潮紅,酒嗝不斷。
“桃花酒桃花酒,是桃花酒呀~~”
“李大哥也嘗嘗,此酒是西華郡一絕,在我南柯郡也是聞名已久。”煙含玉給李牧倒了一杯。
李牧輕飲一杯,酒香宜人,醇而不辣,咽入喉中,也是溫潤如泉,可謂唇齒留香,然而沒過一會,李牧就覺得腹中有些燙意,散向四肢百骸,這是酒勁起來了。
“好酒。”李牧前世喝過十年以上的黃酒,口感和此酒差不多,然而,這長桌上的酒,卻是去年釀造。
桃花酒,果然有些東西!
李牧摩挲着酒杯,心念電轉,此酒是以普通桃花所釀,隻一年就已有十年黃酒的口感,若是以詩詞爲肥盛開的桃花,怕是二十年,不,得是靈酒了吧?
呵,此次文會,桃花樓得桃花釀靈酒,青樓得投詩詩詞,文軒書院得文鬥詩詞,哦,他們應該也和桃花樓有合作,或許新釀的桃花酒,他們能拿走一半,甚至更多。
這生意,做的真不錯!
“李老,若不才以半首詩詞,讓這百株桃樹盡開,如何?”翰林院清貴林墨忽然起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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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