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
縣衙書房。
李牧端坐紅木書桌後,他凝神内視,體内的九條紫氣仿佛融入血肉,再看不見,但冥冥中,他卻能感應到紫氣的存在。
欽天監發來的邸報說,紫氣可提升悟性,能助人感悟前賢留下的蕩氣回腸的文章、氣勢磅礴的詩詞歌賦等,紫氣越多,感悟的效果越好!
自然,後天的感悟比不得天道演化的本命心法,但也絕對不凡!
李牧背文不行,但背詩在行,他腦海中,其他詩人暫且不提,光李太白的詩,他就至少記了百首!
有《将進酒》打底,李牧覺得,這一世,他就是青蓮劍仙!
李牧心潮起伏,好半饷才靜下心來。
他擡頭看向珠簾外,站成一排的林幼鲸等九人。
紫氣東來時,林幼鲸得六條紫氣,張龍張虎、柳七鄧岩兩條紫氣,仵作宋典、庫丁周倉、更夫許銅和馬夫楊馬三條紫氣,且九人的本命心法都是從《正氣歌》演化出來的浩然正氣訣!
不過,同樣是浩然正氣訣,這其中還是有差距的,畢竟,此乃天道演化的本命心法,是最貼合各人自身的心法,李牧認爲,林幼鲸的浩然正氣訣,一定比其餘八人更強!
當然,跟他是比不了的!
他能得九條紫氣,說明《逍遙遊》确屬曠世名篇,其演化出的本命心法逍遙遊,自然是當世頂尖!
最重要的是,這世上隻有他知道《逍遙遊》!
而這個世界的絕世名篇,除非是孤本之類,否則,定然有多人頌念,如此一來,他們縱能得到不遜色逍遙遊的心法,也達不到九條紫氣!
再有《将進酒》演化出的九式劍訣,以及腦海中獨一無二、氣勢磅礴的詩海詞庫……未來可期!
李牧深吸口氣,朗聲開口,說道:“諸位,本官履曆一年,深覺衙中有人屍位素餐,隻顧蠅營狗苟,将我清平縣攪得天昏地暗,百姓苦不堪言!今日,本官重整天日!林幼鲸,本官任你爲捕班班頭,統領捕班,一應宵小,該打打,該掃掃,不得容情!”
林幼鲸擡頭,從剛才縣令舞劍,他就有所感應,知道這位大人要以犁庭掃穴之勢清除縣丞、縣尉在衙門中的勢力,若他未受大恩,遇到此事或許會作壁上觀,但現在……
“是,大人!”他沉聲應下。
爲報大恩,他決定全力支持縣令,若事敗,救出大人後,也算還了恩情!
“張龍張虎,你兩執首壯班,隻留忠義,其餘的,也都打發了!”李牧再道。
“是,大人!”張龍張虎大聲應下,情緒很振奮!
他們本就是林幼鲸左右手,現在又得了李牧恩情,屁股肯定朝李牧這邊翹,且初得強大心法,他們兩都迫不及待的想做番大事!
接着,李牧又讓柳七鄧岩執掌站班,把那個老油條程空給趕出去,再清理站班皂隸,同樣,隻留張科這類忠義之士!
“大人,那我等呢?”仵作宋典問道。
一旁,庫丁周倉、更夫許銅和馬夫楊馬也都眼巴巴望着李牧,一副位卑未敢忘憂國的架勢。
“你們四個……負責打探消息,我要知道蘇縣丞、錢縣尉他們在今早都得了幾條紫氣!若有其他差遣,本官會再通知你們。”李牧沉吟道。
“是,大人!”
調令下去後,不到半天,就引起了巨大反彈!
站班班頭程空,不油條了,果斷拉着心腹鬧到縣丞那兒,要讓他做主。
捕班班頭趙天,不急不緩的找到縣尉,冷笑着要給縣令一個好看,如今靈氣複蘇,這個糊塗縣令,還以爲今日是昨天嗎?
唯有壯班,這班衙役以前就歸林幼鲸管,所以張龍張虎很順利就接手了,并清除掉了幾個縣丞縣尉的眼線。
正午時分。
李牧在書房用膳,馬夫楊馬在旁站着,低聲說着今早打探來的消息。
“蘇縣丞五條紫氣,本命心法缥缈訣。錢縣尉四條紫氣,本命心法殺破狼。還有那石士紳是四條紫氣,本命心法平天下,他兒子據說有五條紫氣,修的歡喜禅,今天一大早就跟他的妾室共修,結果直接死了兩。”馬夫楊馬快速說道。
“不錯啊。”李牧驚訝的看着他,這情報搜集能力,很強!
馬夫嘿嘿笑道:“大人,不是小的能力強,是這些大人得到紫氣功法後,一個個的看似沉穩,實則都忍不住跟身邊人炫耀,這一來二去的,就傳出來了。”
“你等要引以爲戒。”李牧叮囑道,他就很苟,雖然想讓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得了九條紫氣,但,也就想想而已。
“謹遵大人令!”馬夫拱手。
就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喧嘩聲,李牧朝外看去,遠遠的,就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走來,爲首的,正是縣丞蘇圓、縣尉錢萬鈞,他們身後跟着捕頭趙天和站班班頭程空等衙役。
這是逼宮來了!
李牧揮手,馬夫識趣的離開書房,貼牆快步離去。
“大人正在用膳,諸位,請止步!”書房外,林幼鲸持槍而立,攔下衆人。
張科站在角落,瑟瑟發抖。
“林班頭,此事與你無關,退到一旁。”縣丞蘇圓眼觀鼻鼻觀心,根本沒把林幼鲸放在眼裏。
誠然,他已經收到消息,知道今天寅時林幼鲸和張龍張虎等人聚集在此,疑似頌文得紫氣灌頂,演化出本命心法,但是,這群寒門的文章,能跟他的比?
呵,怕是連他麾下教習、學生的文章都比不了!
也敢攔他?
不自量力!
林幼鲸站在那兒,一步未讓。
“幼鲸,讓他們過來吧。”李牧放下碗筷,淡定起身。
“是,大人。”林幼鲸收槍退到一旁。
“李大人好大的官威!”縣尉錢萬鈞急不可耐的走進書房,厲聲質問,“敢問大人,趙天何錯,竟要免他捕頭之位!今日若不給本縣尉說法,我定與你沒完!!”
錢萬鈞生的五大三粗,豹眼絡腮胡,得了本命心法殺破狼後,一身氣勢更烈!
此刻他怒視李牧,狀若瘋虎、勢若野狼,無視尊卑,直欲活撕了李牧,生啖其肉!
蘇圓也踱步而進,溫文爾雅的笑道:“程空平日确實油滑了些,好在未犯大錯,縣令何必大動幹戈?需知人心易變,大人若一意孤行,惹怒群隸,怕是要萬劫不複矣。”
這兩人一武一文,一個生死威逼,一個巧舌如簧,雙簧唱得很六。
再有身後趙天、程空率領的衙役心腹陪襯,聲勢極壯!
李牧卻是不急不緩,笑道:“兩位,紫氣東來,靈氣複蘇,這天已經變了,如今這世道,強者爲尊!多說無益,不如,約一架?”
蘇圓和錢萬鈞對視一眼,都沒想到李縣令竟然說出這番話來。
半饷,兩人一個嘴角噙笑,惋惜搖頭,一個仰天大笑,笑聲狂妄猖獗!
他們雖不是世家子,但家中富裕,自小就拜了名師,熟讀許多大儒文章,誠然,他們科舉考試不如眼前這個寒門子,但好歹也算半個世家子!
莫非,他覺得憑他一個寒門出身的縣令,能在紫氣東來時,演化出比他們這些世家子更了不得的本命心法?
你怕是對天下文章有所誤解吧?
井底之蛙!
“既然李縣令一意孤行,那我等……”蘇圓笑着看向錢萬鈞。
後者止住笑聲,大聲道,“我等恭敬不如從命!”
“三日後,二月初六,午時,城西曬場,本官恭候兩位大架!”李牧淡淡說道。
曬場是用來曬谷子的,平時也用來訓練民壯之用,頗爲寬敞。
至于爲什麽要定在三天之後,自然是爲了留出時間給縣中三班衙役,以及民間士紳站隊,好方便他在三天後犁庭掃穴、一掃沉疴,還清平縣朗朗乾坤!
蘇圓拱手,笑着離去。
錢萬鈞笑道:“蘇縣丞,等等我,哈哈哈,我今天聽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要與你共享,哈哈哈哈。”
笑聲漸漸遠去。
書房外,趙天趙捕頭朝李牧拱手,臉上滿是玩味的笑容。
“大人,何至于此啊。”程空程班頭歎息,他很遺憾,他沒啥大理想,就是想在上班時摸魚,直到退休,這麽小的要求,竟也無法滿足,這大人,不要也罷!
等衆人離去,林幼鲸才走進書房,他臉上帶着一絲凝重,問道:“大人是打算在三天後,将他們所有人一網打盡?”
這樣确實可以一勞永逸,可萬一對方來的人太多、太強,怎麽辦?
心中有底的李牧卻是不懼,笑道:“不過烏合之衆,無需擔心。”
他很放心,蘇圓之流,看似鮮花着錦,實則烈火亨油,别說他了,連六條紫氣的林幼鲸都比不上!
就憑這群癞蛤蟆,也敢染指他的清平縣?
呸!
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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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