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仍是一身绮麗的華服,跪在大殿之上,姣好的容貌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仍然強裝鎮定,像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小李子身上揣着你給的财物,又死在你宮裏,而随着小李子一道假傳懿旨的宮娥就是你的領事丫鬟,你都做了些什麽事?”
清太後痛心疾首,拍案而起,“哼!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皇後突然伏地跪下,将清麗的臉龐深深埋在光潔的地闆之上,她聲淚俱下地開口,“太後娘娘,我有罪,我罪孽深重!隻想爲太後娘娘拿到最上景,竟假傳懿旨,做了這樣的錯事,實在該死!”
“你當真隻是爲了拿到最上景?你當我真的不知道嗎?我身上的銀歡毒,怕就是你下的吧!”
清太後查出毒性的時候,就聽鳳淩音說起過,最不想她得到最上景的人,就是下毒之人,所以她記下了這點,早已認定皇後就是下毒的人了。
皇後聽了這話,眼淚掉得更加厲害。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好像真的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可鳳淩音還是看到了她藏在表情深處的情緒,就是想死不認賬。這樣一來,她的罪名不知輕了多少倍,根本不會受到什麽責罰。
況且狡詐的皇後還爲自己假傳懿旨找了個完美的借口,救太後心切!
真是巧言善辯。
“我不敢!我怎麽也不會拿太後娘娘您的性命開玩笑啊!我隻是希望幫您拿到最上景,而那時的鳳禦醫,我也并未太過信任,我生怕出了什麽差池,這才用了最不該用的辦法!還請求太後娘娘、陛下責罰!”
清太後一時無言,看皇後乖順的跪在下面,額間都已經磕出了血印,幾乎就快相信她說的話了。
鳳淩音見狀,深感不妙,這人心思詭谲,又能言善辯,三言兩語就轉移了風頭,将重罪推了個幹淨,反而揪着莫名其妙的小罪名,請求責罰。
實在是高!
清太後拿不準注意,便轉頭問鳳淩音,“淩音,你怎麽看?”
鳳淩音得了太後的話,這才開口,質問皇後,“我那日拿了最上景,就是爲了給太後娘娘煉藥,你卻說,你假傳懿旨也是爲了取藥獻給太後,我怎麽覺得這番南轅北轍,拖延時間,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皇後短暫的無言,随即又盈滿了淚水,“我一個深宮婦人,做起事情來,難免有些疏忽,考慮不周。隻是那時覺得鳳禦醫也未必可靠,這才魯莽行事了。”
她轉頭看向始終沒有說話的梵天古皇,楚楚可憐的模樣叫誰看了都不忍心責怪。
鳳淩音暗自作嘔,卻也不好表現出來。
鳳淩音礙于人多,梵天古皇也在場,便不能放開手腳審問皇後,但她說的話一時之間也很難推翻。
怪隻怪,那眉筆上浸染毒藥的證據,現下實在找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