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提清鸢的事。
而是把所有的責任，都一股腦兒推到了神七夜的身上。
跟她之前表現出來的，對神七夜強烈的愛慕，以及對清鸢無比的憎恨，完全相反。
“你再說一次？！”
梵天古皇陡然間暴怒起來，聲音提高了好幾個音調。
淸妙兒心一慌，額頭上沁出了冷汗：“夜殿下……很不高興，硬是把妙兒趕了出來。”
“不是這句！前一句！”
梵天古皇的聲音，充滿惱怒。
淸妙兒的裏衣，已經被汗水浸濕了，頭埋得更低，小小聲道：“妙兒一直努力留在清音閣中，阻礙這兩人……”
有哪裏不對嗎？
她所有的一切行爲，都是嚴格按着陛下的指示來執行的啊！
都說陛下喜怒無常，性格極爲古怪。今兒，她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清音閣？你們竟然讓那個女人住在清音閣？！”
梵天古皇的聲音，極緻憤怒。
可能是因爲憤怒到了極點，竟然還帶着一絲顫音。
“是……”淸妙兒察覺到了什麽，心頭劃過極爲不妙的預感。
怎麽辦？
總不能說，是娘親大力舉薦，讓鳳淩音住在清音閣的。
看這情況，“清音閣”之所以會成爲淸家的禁地，似乎是跟梵天古皇有幾分關系。
“是鳳淩音自己挑的。”
淸妙兒靈機一動，如是道，“妙兒聽下人說，鳳淩音很喜歡挂在清音閣門口的那個風鈴，在門口站着盯了很久，一直微笑着。”
她這麽說，也都是事實。
忽然之間，水鏡的另一邊，傳來死一般的靜默。
一刻鍾過去了。
兩刻鍾過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
梵天古皇都沒有發出一星一點的聲音。
淸妙兒就那麽跪着，保持着一個姿勢，身體都快要僵硬了。
終于，在一個時辰接近尾聲的時候，水鏡之中，忽然傳出一道極爲沉重的歎息——
“或許是天意。”
聲音裏，夾雜着無盡的滄桑。
跟那個意氣風發、高高在上的古皇形象，有很大的差别。
“罷了，就讓她住着吧。”
淸妙兒不敢說話。
她有着常人難以想象的忍耐力。
這一點，就是她姐姐，她爹娘，都完全不知道。
水鏡關閉了。
宛如一道逐漸消失的煙幕，自大廳的中央，彌散開來。
梵天古皇的紫霞帝王之氣，也徹底收斂而去。
淸妙兒身子一癱軟，就這麽躺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氣，渾身像是水洗的一樣。
伴君如伴虎。
更何況，她是與虎謀皮。
“陛下，希望您能兌現當初答應我的承諾。”
黑夜中，沒有點燈。
淸妙兒伸出一隻手來，至半空中。
她看不見五指。
同樣，看不清自己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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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閣。
鳳淩音和神七夜，相對而坐。
小别勝新婚。
兩個人的手，彼此握緊了，擱在了桌子上。
四目相對間，能夠感覺到彼此的思念。掌心裏的熾熱，已經傳達到了。
“淸妙兒喜歡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