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這“望”之一字,她就可以确定,赦現在的病情,比初到西玖國的時候,還要嚴重了幾分。
“是。”
赦側過身,道,“師父進來坐坐嗎?”
在側身的刹那,他取出一張帕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擦掉唇角的血迹,然後把染血的帕子給藏到了袖子裏。
不想讓師父看見,他很狼狽的樣子。
沒有一個男人,願意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鳳淩音點頭。
她有話要問他,很重要的話。
而且,事關重大,最好是關起門來問。不被外人聽到。
赦很高興。
把鳳淩音邀請進了房間,主動奉上了一杯香茗:“師父嘗嘗,這是我從赦……我從中央帝國弄來的上好靈茶,西玖國是肯定喝不到的。”
其實,是從赦音閣弄來的。
不過,赦音閣的總部,在中央帝國裏,沒大差别。
“不必了。”
鳳淩音沒有喝茶的心思。
什麽樣的好茶,她沒喝過,都活了一萬多年了。
“今天我來這裏,是有正經事要問你。”
“徒兒洗耳恭聽。”
赦果然不再勸鳳淩音喝茶,在她的對面,坐下了。
鳳淩音櫻唇微啓,眸中劃過一抹不悅之色,質問道:“神夔,是你用瞳術控制着,來我的訂婚宴上鬧事的?”
赦的臉上,一絲驚訝的表情也沒有。
仿佛,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要問什麽似的。
“師父,爲什麽要那麽着急訂婚期?”
赦不答反問。
他擡起頭來,一雙水銀般的眸子裏,溢滿了哀傷的情緒。
哀傷到冷靜。
“你這麽說,就是承認是你做的了?”鳳淩音的聲音沉冷了下來。
“師父,從你把我從人販子手裏,用十個銅子兒買回來,到現在爲止,我們已經認識了兩千年了。”
赦憂郁而哀傷地凝望着她,“爲什麽要這麽草率地決定自己的婚事,你跟神七夜認識才不到半年而已。”
鳳淩音不由得捏緊了拳頭,聲音略微含着愠怒:“你做這些不會有用。你破壞訂婚宴,把西玖國的政局攪得一團糟,太子被廢,七夜成爲衆矢之的,你能不能消停一點兒?”
“徒兒覺得,師父若是草率把自己嫁了,日後定會後悔。”
赦銀眸深深,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子裏旋轉的茶葉片,“神夔曾經觊觎過師父,對師父不敬,數次出言不遜,要把師父納爲小妾,對他這樣處罰,還是便宜他了。”
依照他以前的性子,一定會把神夔給碎屍萬段!
而如今,他隻是讓神夔失去了太子之位罷了。
“可你攪亂我的訂婚宴——”
“師父若是怪罪于我,覺得徒兒錯了,罪該萬死,那就直接殺了徒兒好了。”
赦打斷了鳳淩音的話。
他從懷裏,取出了一把銀色的匕首,放在了鳳淩音的手裏,“就用這把匕首。”
鳳淩音的美眸蓦然一縮,在看到那把匕首的時候。
匕首,是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