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應該是在西玖國第一煉藥師,啊不,第一庸醫這裏養病。
咳嗽聲,應該是從閣樓的二層或者三層的房間裏,傳過來的。
鳳淩音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不由得一聲歎息,一雙妙目中,神色黯淡了幾分。
爲什麽不走?
爲什麽一定要留下?
爲什麽甯可捏碎我耗費了那麽大精力給你煉制的并蒂丹,也要在這個庸醫這裏治療?
景霂能治得好你,母豬都能上樹呵!
鳳淩音的腦海中,蓦然浮現出,在訂婚宴席上,忽然冒出來搶婚的太子神夔,那眼中一閃而逝的銀芒。
是你幹的嗎?赦?
鳳淩音沒有證據。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如果是你做的,那麽赦,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這屋裏藥味太濃了,我出去散散心。”鳳淩音道。
“好。”神七夜點了下頭。
景霂這邊,似乎還不打算罷休。
景洛煙也死纏着,這一對爺孫,都沒個消停。
音音出去等着也好。等他把事情給解決了,就去外頭找她,一起離開丹王谷。
“喂,臭丫頭你别走,你還沒告訴本副院長,你下針的那個穴位,叫什麽?下針幾寸?”景霂不罷休。
神七夜伸出一臂,攔住了景霂,沉聲警告道:“副院長,逼一個新生說出醫道秘術,不覺得太掉價了麽。”
景霂一滞,老臉挂不住了。
每個醫者,都有秘密。
醫者和煉藥師帶學徒的時候,都不會把絕活露出來,防止秘術洩露,自己的地位就不保了。
他強迫鳳淩音說出針灸古穴位,的确是犯了醫者的大忌。
“七殿下,等洛煙病好了,可以繼續教洛煙《滄浪劍法》嗎?”另一邊,景洛煙還在锲而不舍地犯花癡。
……
鳳淩音走出了丹王苑的一層閣樓。
空氣瞬間清新了許多,那種刺鼻的氣味兒,攪得她鼻子癢的要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歎道:“舒服多了。”
她掃了一眼閣樓的設置。
發現樓梯是設立在外面的,是木質的旋轉梯,雕刻得古色古香,樓梯的扶手上,還有金色仙鶴的工藝品。
鳳淩音沿着樓梯,上了二樓。
沉悶而壓抑的咳嗽聲,越發的重了。
二層閣樓,一共有六個房間。
鳳淩音聽風辯位,迅速鎖定了中間一個最大的房間,在門口站定。
就是這裏了。
沒有錯。
她擡手,正準備敲門。
“吱呀——”一聲。
門卻從裏面開了,赦一襲白色的狐裘,傾世的容顔,比女人還要細膩,完美無缺。白到透明,白到病态的皮膚,呈現半透明色。他一隻手,捂着嘴巴,開門的時候,還在持續地咳嗽着,整個人看上去,并不輕松。
有血迹,沿着指縫流出來。
咳血症折磨得他很嚴重。
鳳淩音的手,保持着敲門的姿勢,僵硬在半空中。三息之後,才放下來。
“師父。”
赦輕喚了一聲,一雙銀瞳内,泛着喜色。
“你果然在這裏。”
鳳淩音一聲輕歎。
她是個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