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翔默默站在太守府門前,良久不語。
張郃趙雲傷勢都不輕。
典韋身中十幾枝寒鴉箭,更是重傷瀕死,現在還在醫官徐豐處搶救。
張賀陣亡,太守府三百名侍衛連帶值守城門的幾十名士卒盡皆戰死。
而敵軍,隻有一百多人!
趙翔的心中升起無盡的屈辱感,他死死咬着鋼牙。
窦豆靜悄悄的站在趙翔身後,眼睛盡顯紅腫。
她和張賀的感情,也是比較深厚的。
畢竟當年,是張賀拖得的媒人,給趙翔說的這房婚事。
“嘭!”趙翔狠狠一拳砸在身邊的木柱上。
窦豆看見,趕忙将小嘴掩住。眸中的悲意更濃了一些。
趙翔調整好心态,對着窦豆輕聲道:“豆兒,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好。”
“嗯。”窦豆乖巧的點點頭,姗姗退下。
趙翔将拳頭緊緊握住,就連指甲蓋嵌進血肉中仍不自知!
鮮血,一點點順着趙翔的拳頭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華歆的身影悄然出現在趙翔身側,輕輕吐字道:“明公。”
趙翔側過頭,看向華歆。
華歆對趙翔拱手:“明公,歆認爲,我們應當乘此機會。一舉拔出大誰何在常山乃至冀州和整個河北的勢力!”
趙翔神色依舊那麽冷淡,卻是嘴唇不動吐字問道:“如何行事?”
華歆向趙翔拱手:“誇大戰損,直言主公和某刺客組織不共戴天,要求州牧甚至朝廷出兵。剿滅這個刺客組織!”
頓了頓,華歆繼續說道:“另外,主公也可乘此機會隐于天下,以圖将來之大事業。”
趙翔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你的意思,是讓我詐死?!”
華歆眼角閃過一抹激賞之色,他再向趙翔拱了拱手。恭敬的低下頭顱。
“也罷。”趙翔點點頭,長長的歎息一聲:“本将,也剛好想要修養一段時間。”
“就這樣吧!”趙翔扛起廖化給他尋來的一柄鋼斧,向城外走去。
華歆目送趙翔的身影走遠,陰冷的眼神微微一動:“來人。”
兩道黑影蓦然出現在華歆身前,俯首待命。
“帶人保護明公,分明暗哨位。十人一哨,一日十哨,去吧。”
兩道黑影向華歆拱手,旋即迅速離去。
華歆摸了摸颌小的青須,也是歎息一聲。向黑暗中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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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董卓看向李儒:“那趙子魚當真死了?!”
李儒搖搖頭,眉頭輕蹙:“真假不好判斷,但常山的太守府應是受到襲擊無疑。我們派到常山交接河東的信使,都被遣回了。”
董卓眉頭也開始緊皺。
李儒接着說道:“大漢如果真的有什麽刺客組織可以成功襲擊一郡的太守府,可能也隻有大誰何了。大誰何與常山交惡,那麽趙子魚無論是否死去,對大人來說都應該是個好消息。”
董卓在原地來回踱了兩步,臉上的橫肉抖了抖,猛然揮手:“先不管他了。現今河東無人,軍師認爲,應當派誰出任河東太守?!”
李儒拱手道:“儒推薦郎官王匡。”
董卓臉上起了一絲驚奇:“哦?”
他本來以爲李儒會推薦董卓從西涼便一直帶領得某一個軍中悍将。
李儒卻幽幽說道:“河東地勢險要,鳥瞰司隸。先前給趙子魚,是出于無奈和讨好。如今幾無後顧之憂,相信大人也不想再培養第二個自己出來了。”
董卓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正待說個“善!”字。有士卒來報,城門校尉伍瓊求見。
“伍瓊?”董卓心中生出好奇之意:“請進來!”
伍瓊,正是董卓入洛時便投誠的校尉。深得董卓的信任和重用,已被其提爲執掌洛陽八門的城門校尉。
少頃,伍瓊便步入董卓的太師書房之中。
“德瑜校尉。”李儒向來人微微拱手。
伍瓊趕忙還禮:“軍師。”
董卓哈哈一笑,上前攬過伍瓊肩膀。嗡聲道:“德瑜此來,可是有事啊?!”
伍瓊讓過董卓那虎熊般的一攬,向董卓半跪拱手:“啓禀明公,瓊此來,确有要事禀報!”
董卓神色一滞,但很快恢複自然,豪邁的笑道:“德瑜有事但說無妨!”
将一卷竹卷獻出,伍瓊沉聲道:“自黃巾起義來,有數地距離司隸甚近的郡國至今仍無守牧!瓊保舉數人爲這幾地的守牧,以穩人心。請明公指鑒!”
董卓從伍瓊手上拿起竹卷,鋪開看了片刻。便将竹卷合攏。扶起伍瓊微微點頭:“德瑜此議,甚合吾心。本官今日便連夜進宮,将德瑜的建議呈給陛下!”
伍瓊向董卓狠狠抱拳:“謝明公提拔!但凡明公吩咐,瓊,萬死不辭!”
董卓搖搖手,故作不悅道:“德瑜此話便嚴重了。都是一殿之臣,理應互相協助。”
“時候不早了,德瑜早點回去休息吧。”董卓打了一個哈欠,對伍瓊說道。
“諾!”伍瓊恭聲應諾,慢慢退下。
待伍瓊離去,董卓眼中閃過峻冷之色,将手中的竹卷扔給李儒:“文優,你也看看吧。”
李儒接過竹卷,仔細閱覽後臉色微變:“大人,這……”
董卓冷冷一笑:“給他,都給他!”
李儒點點頭:“千金買馬骨,确實是個好主意。”
“拜曹操爲陳留太守,王匡爲河東太守。另外的鮑信,劉岱等人具有封賞。”
董卓眉頭一皺:“這鮑信是西園八校舊人,提拔他。真的不會有問題?”
“大人。”李儒向董卓恭聲道:
“值此之際,正是我們讨好天下的機會。除了渤海袁紹和宛城袁術,各地守牧國主,皆應大賞!”
“袁紹袁術?!”董卓不解的問道。
李儒點點頭:“袁家四世三公,我們給出的這點恩惠,他們看不上,還會起憤嫉之心。”
“他敢!!”董卓突然把眼睛瞪圓:“我今日便偏要賞他們,封袁紹爲渤海太守!袁術爲宛城太守!哈哈!他們縱然憤恨,又能奈我何?!哈哈哈。”
“這……”李儒拍了拍額頭,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