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郡尉!”一名邺城老卒也将張郃認了出來。驚喜交加的喊道。
“他現在已經不是邺城郡尉了!”李厲寒聲喝到:“來人,将張郃拿下!”
守城的士卒紛紛呆愣在原地。
李厲面色陰沉下來:“爾等皆要抗命?!”
張郃輕聲一歎:“李厲,你又何苦爲難于某?”
李厲猖然大笑:“你張儁乂誤軍于安平,葬送我邺郡幾千兒郎。今日便是本将斷然不會放過你!”
馬車上,張郃的老母親受到驚吓。卻是顫顫巍巍的下了馬車。
張郃趕忙去扶,她卻止住。蒼老的面容充滿悲意:“這位将軍,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能有什麽誤會?兀那老妪,不要不識好歹!”李厲又是冷冷的笑了笑,目光已經投向還在躊躇的守城郡卒:
“你們還在等什麽?上!把這兩人拿下!”
守城郡卒在李厲的目光壓迫下,握住自己的兵器,腳步慢慢前移。
張郃護住自己的母親,額頭的英眉緊緊蹙起:“不要逼在下。”
李厲哼了一聲,也是抽出自己的佩劍向前壓去:“束手就擒吧,張儁乂!”
張郃無奈,擔心老母親安危的他已經準備坐以待擒。
“誰敢傷本将袍澤?!”一道峻冷的聲音傳來。趙翔終于在千鈞一發之際帶着衆人趕到。
李厲聞音,眼中狠厲之色大作。卻是直接将佩劍劈向赤手空拳的張郃。
張郃空有一身武藝在身,此刻卻不敢閃躲。因爲老母親就在身後。
吾命休矣!張郃面對淩厲的劍勢,已經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铛!”的一聲,李厲隻覺得手掌一顫,佩劍已經脫手而去。再向顫抖不止的右手看去,虎口已被震裂。
遠處,張賀放下自己手中巨弓。
趙翔策馬來到城門前,看李厲的目光如看死人一般:“本将的話,你聽不見?”
“典韋!”不待李厲答話,趙翔沉聲喝到。
面容醜陋的典韋咧開大嘴,兩大步上前。蒲扇大的手掌伸出,拿住那李厲的腦袋,狠狠一捏。竟然将其腦袋捏爆!
一時間,紅白之物四下飛濺,令人作嘔。
守城的郡卒見狀大駭。幾個老卒更是将号角摸出,急急吹響。
悠遠的号角聲傳遍全城。很快便見到一隊人馬向此處奔來。
“拿着!”雷薄悄悄将佩劍扔給張郃。
張郃接過佩劍,也是囑托雷薄将自己的老母親帶到血魂軍士卒中。
趙翔駐馬等待,靜靜的看向來人。
正是方才和典韋發生沖突的耿武帶着邺城郡卒匆匆趕來!
耿武見得一個無頭男屍躺在地上,确認出男屍身上所穿将甲。
是邺城裨将的衣甲!耿武目光投向趙翔等人,随即冷聲道:“都拿下!”
“老子典韋看你們誰敢!”典韋大步上前,身高隻比騎着駿馬的趙翔低了一點。嗡聲喝到。
郡卒皆懼,不敢上前。有幾名老卒對着耿武,将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耿武這才注意到張郃。
張郃手持一柄佩劍,向耿武微微一揖:“耿校尉。”
耿武目光散發出冷意:“張儁乂!你不是死了嗎?如今爲何帶着外人襲殺我郡裨将?!”
張郃聞言一愣,正待開口。
趙翔嘴唇輕啓,吐字道:“那腌臜貨色敢傷本将袍澤,活該如此。”
耿武大怒,狠狠抽出腰間佩劍:“傳令!上大黃弩!設寒鴉箭!準備作戰!”
大黃弩!!張郃聞言一驚,對趙翔急促道:“将軍,你們先走!。”
又是側身單膝跪地對耿武道:“這事全因在下而起,某願承擔所有罪責。還請耿校尉不要牽連無辜!”
趙翔眉頭一擰;大黃弩?就是漢軍攻廣宗所用大黃弩?
該死!趙翔心中怒罵,臉上卻平靜如常。他翻身下馬,拉起單膝跪地的張郃。
“血魂軍,隻跪至親,不跪權貴!隻跪天地,不跪鬼神!”
被趙翔拉起,聽着其發出的铿锵之語。張郃目中隐含淚花:“諾!”
正說話時,邺城郡卒快速行動起來。十幾名力士擡着巨弩上前,大黃弩的鋒機已經直直指向趙翔等人。
趙翔哂然一笑,聲音如同冬日的冰雪:“你若戰,我便戰!!”
張賀站在陣後,挽弓搭箭,銳利的目光中隻有耿武!
陣前,雷薄神色一變,厲聲道:“豎盾!!”
二十多名血魂士卒豎起圓盾,層層擋在趙翔身前。
剛剛到來的潘鳳見到如此熱血的一幕,胸中也是激情澎湃。
他高高舉起自己的巨斧,侍立在趙翔身側。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又是一陣馬蹄聲從城内傳來。
趙翔随後看見一輛熟悉的馬車出現在城門出,正是韓馥的座駕。
韓馥慢悠悠的從車上下來,看見雙方如此緊張的一幕,他白胖的臉上強挂一絲笑意:
“今日本君生誕,諸位何故如此?快快放下刀槍弓弩。”
耿武側頭看向韓馥:“使君!他們。。”
“本君說,放下刀兵!”韓馥強挂的笑意已經消失,面無表情的重複道。
耿武面有不甘,恨恨低聲道:“傳令,退!”
趙翔上前拱手,微微一笑:“這次卻多謝韓太守解圍了。”
韓馥不願和趙翔多話,隻是淡淡說道:“子魚太守畢竟是我請來的客人,隻是今後。呵呵,趙太守好自爲之吧。”
韓馥說完,便扭身上了那輛奢華的座駕。向城中而去了。
趙翔看着韓馥的馬車漸漸遠去,神色也慢慢冷淡下來。
他又變回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
趙翔回到軍中,張郃已經雙膝跪地。向趙翔請罪:“郃萬死,今日害将軍身臨險地!”
趙翔沒有管張郃,隻是去看望他的老母親。
他的嘴角勾起和善的笑:“老夫人,今日讓您受驚了。”
張郃的老母親卻是連連道着不妨事。
趙翔還在此間和張郃的老母請寒暄着。
張郃一直跪在地上,直到張賀将他狠狠拉起。
“放心吧,子魚早就不怪你了。”張賀将目光投向趙翔:“他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心軟了卻不願意說出來。”
張郃聽着張賀的話,也是看向不停關心老母親的趙将軍。
張郃感動異常,心中暗暗起誓:從今往後,便永遠跟随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