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趙翔也僅僅是一個普通人。哪怕有着超越了接近兩千年的知識,他也就是一個宅男而已。
生死戰場,若不是這兩日一直有郡守的刀斧手在後督戰,若不是趙翔親自看到一個小校因怯戰後退被兇厲的刀斧手直接斬首。
隻怕趙翔早就尋機偷下城頭,逃之夭夭了。
這賊老天!趙翔心中忿憤。
然而抱怨是沒用的,趙翔再怎麽不甘。也隻能強打精神,時刻準備躲避城下零星射上城頭的冷箭。時刻準備着迎接黃巾軍随時可能發動的攻城行動。
原本無神的雙眼,也變得越發的銳利。既然來了,就得好好活着!這是此刻趙翔心中唯一的想法。
至于什麽皇圖霸業?馬踏天下?死人是沒資格擁有的。
宛城郡守府,宛城大小官員皆在其中,氣氛顯得壓抑而又沉重。
褚貢坐在上席,看着下面一語不發的下屬。無聲的歎了一句,說道:
“諸位,現今城外蛾賊勢大。郡長秦颉已外出求援,然郡中武備松弛。方才郡丞上報,武庫箭矢隻剩八千餘。另外據賊曹史上報,蛾賊之首張曼成多掠工匠,正在打造雲梯井闌。若無意外,下次守城更是艱苦。不知各位有何守城良策?可令宛城無憂?”
語落,郡尉張勳立刻出列道:“蛾賊勢大,隻因其中挾裹良家百姓。下官聽聞朝廷因蛾賊起義大爲震怒。下令各個州郡立誅蛾賊,并株連之。蛾賊氣焰于是越發嚣張。下官認爲…”
話說道這裏,郡尉語音一頓,接着說道:“下官認爲,使君可發布通告,告令普通百姓不得協從。違者株連其族!如此,賊軍或可自行散去。”
“不可!”郡尉話音未落,郡丞從事李儒便上前說道:
“郡尉此言所舉,與诏安何異?朝廷嚴令不得诏安。請君三思!”
“這…”本來褚貢聽到張勳的建議,雙眼一亮,這說不定也是個退敵之策。但是李儒的話卻讓褚貢陷入兩難的境地。
張勳聞言雙眼露出兇光:“李儒!汝既然說不可,爾又有何退賊之策?!”
方才李儒所言,隐約含着張勳有與賊私通的嫌疑,加上兩人平時關系更是不融洽。此刻被老對頭如此拆台,張勳心中十分惱火。
“沒有!”李儒的回答十分幹脆:“郡中武備松弛,幾無可戰之兵。兵士更是怠惰已久,唯今之計。文憂隻請使君不吝郡庫,散重金以激勇士。如此,或可報一時平安,堅守待援。”
李儒這番話可以說是把大部分責任都推到掌管郡中軍事的張勳身上。
“豎子!!”張勳聞言更是大怒。直接上前對李儒報以一頓老拳。
可憐李儒一介文官,雖然漢風尚武文官也時有練習劍術。但李儒哪裏是武夫出身的張勳對手?很快就被打的連連叫苦。
“夠了!”
褚貢面對眼前的鬧劇眼皮也是劇烈的跳動幾下。怒聲喝道:
“賊軍當前,爾等不思爲國效力以退賊軍。反而在本君當前上演全武行?傳令!郡尉張勳目無法紀,當庭行兇,責令其回宅思過!将其言行報于朝廷處理。貶從事李儒爲城門卒,守城三日!三日後方能複職。兩人的職能暫由賊曹史和議曹(ps:官名後面帶史或掾太拖字數,故以後的官名都簡稱曹。)負責!現在,把這兩人架下去!”
“諾!”很快就有衛士進廳,将兩人帶了下去。褚貢按了按額頭,思尋片刻。終于說道:
“就按張勳說的辦吧,向城外喊話射書,通告被挾裹的良家子弟令其迅速歸宅,違者株連其族。另外李儒的建議也不錯,令金曹即刻打開郡庫。論功績賞賜城内軍士。戶曹在城中招募勇士共同禦賊。就先這樣,都散了吧。”
衆人聞言紛紛行禮告退。
宛城城頭,趙翔還在哈哈的做着苦力修繕女牆。
突然一個校尉領着甲士帶着一個鼻青臉腫的文士來到趙翔跟前對趙翔道:“你便是趙翔?(ps:“汝”啊“汝”的實在别扭,以後就用“你”。)”
看到其點頭後接着說道:
“兩日前攻城,你于東城城牆斬殺賊子六名。尊使君令谕,升爲什長,行隊率之職。人員兩日内給你補齊,這是你的令牌和文書。賞金六兩,自己憑借令牌文書在郡庫處領取。”
趙翔聞言瞬間愣住了。兩日前我是在東城頭守城沒錯,可自己何時殺了六個賊子?
自己一直被吓倒在地上不敢動彈…若不是後來郡兵奮力将黃巾趕下城頭。自己現在隻怕已經是哪個黃巾小卒的刀下亡魂了。
這樣也能升官??趙翔開始有點穿越者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