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因爲對天朝上邦的向往?這肯定是其中的一個極其重要的因素,更大的原因是他們這些西方人内心之中那不斷地向外探索開拓的精神。
趙山河記得印度聖雄甘地曾經說過這樣的一句話:一開始他們無視你,随後他們開始嘲笑你,接着他們攻擊你,最後你就勝利了!
現在的西方人正于這一進程的第一階段,雖然這個階段已經從唐朝的時候一直持續到了現在。但是趙山河卻清楚地知道,即将到來的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将會随着資本主義萌芽在歐洲的出現而迅猛的到來,最終的結果就是西方國家通過工業革命開始爲整個世界制訂了新的世界秩序——在“自由市場民主國家”旗幟下的殖民擴張。
一年之前的趙山河對這些内容隻是抱着吹牛時候顯得有水平的心态去閱讀的,但是現在他卻清晰地感受到巨大的危機感,一個來自英國的女貴族帶給他的危機感!
趙山河依稀記得,在這個時候的歐洲,國家權利的構成形式已經由等級議會君主制度向中央集權君主****制度轉變。昔日一盤散沙各自爲政的那些城邦已經失去了在領地内政治、經濟、軍士獨立于君主統治的權力,歐洲的那些國家漸漸在真正意義上開始統一。
中國之所以能夠在世界曆史上獨領風騷千餘年,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中國不管哪一個朝代,都始終在堅持着大一統的中央集權制,是真正意義上的完整國家,而不是像歐洲那樣廣泛存在“國中之國”的現象。
當歐洲的衆多國家在實現統一之後,借着工業革命發源地的優勢,在短短的幾百年時間内便将華夏這個整整領先了他們一千多年的老牌世界強國踩在腳下,重新制定了新的世界秩序。
這對中華民族來說是多麽災難深重的一件事情,從鴉片戰争之後直至新中國成立,中華民族一直都在遵守着西方國家制定的世界秩序,成爲世界列強的後院,不管誰來了都能狠狠地在中國這個偉大的國家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趙山河沒有白白接受數十年的愛國主義教育,在他還沒有遇見瑪麗等人之前,他對大明始終稱霸世界的概念是模糊的,隻是在心裏有一個大概的想法,并沒有什麽危機感;可是當他在這裏見到瑪麗之後,他的危機感瞬間被擴大了無數倍,他在心中暗暗發誓絕對不會讓中國重蹈覆轍,一定要讓大明始終走在世界的最前列,領跑世界發展。
“少爺,鷹肉已經做好了。”劉六戰戰兢兢地來到趙山河身邊,低着頭有些不敢看趙山河的眼睛。
“是不是肉特别的老,根本咬不動?”趙山河一看劉六的表現,就知道鷹肉肯定是不好吃,稍微想了一下,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原因。
“少爺,鷹肉簡直太老了,咱們的牙口咬起來特别費勁。我剛開始以爲火候不到,結果有炖了一個多時辰,吃到嘴裏還是一樣。”劉六聽到趙山河一下子就說破了他的擔憂,讪讪的解釋着。
“鷹這種東西跟雞不一樣,這家夥天天在天上飛,身上的肉都是肌肉,咬起來肯定費勁。”趙山河說出了自己判斷鷹肉難吃的依據。
“少爺,隔壁的外邦人是哪的人?您過去都跟他們聊了些什麽?”劉栓在趙山河身邊打聽着剛才發生的情況。他實在是想不通趙山河爲什麽能夠跟那兩男一女三個外邦人聊那麽久。
“三個外邦人之中,有一男一女是英吉利人,另外一個是意大利的人。他們三個人之中以那個女人身份最爲尊貴,其他兩個男人一個是護衛一個是向導。我過去跟他們随便了聊了一點閑話,沒有什麽具體的事情。”趙山河回答着劉栓。
“你就沒有問一下那個什麽英吉利的女人爲啥會到這裏來?”劉栓繼續問着。
“我原本是想問的,但是你們今天把他們吓壞了,那個瑪麗跟我哭哭啼啼了一下午,根本沒給我仔細交談的機會。”趙山河看着劉栓,無奈地搖着頭,雖然沒有言明其中的責備,不過劉栓還是能看出來趙山河的意思。
“少爺,我覺得你讓那幾個外邦人給騙了。您想啊,那些外邦人千裏迢迢來到這裏,這一路上的艱難險阻肯定不少,他們所經曆的事情早已經把他們鍛煉成有着強大接受能力的人。我劉栓雖然是一個粗人,但是我也能看得出來那兩個外邦男人都是心智堅定的人,那個女人也不簡單。您知道嗎?那個外邦女人躲在幔布之中被我突然掀開幔布的時候,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鎮定,絲毫不見慌亂。她的尖叫聲根本不是在第一時間發出的。”劉栓講述着他通過觀察得出的結論,他斷定三個外邦人根本就不像趙山河看到的那樣,肯定是在演戲給趙山河看。
趙山河聽着劉栓的話,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被自己先入爲主的想法欺騙了。他總是感覺自己是未來世界穿越過來的人,與當前時代的人想比知道太多太多的秘密,總以爲自己有未蔔先知的能力,卻沒有仔仔細細地從當代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以至于忽略了瑪麗等人來到這裏一路上克服種種艱辛而使生命得到了升華的實事。
“這些人來到這裏肯定有着什麽目的,而且他們這些外邦人也沒有條件雇傭镖局并且住在獨院之中。劉栓,他們的護衛是順豐镖局的,你明天的時候出去轉一轉,看一看張北城裏面的情況,順便打聽一下順豐镖局的情況。”趙山河思考了一下,決定先從順豐镖局下手,一點點的撥開瑪麗等人的秘密。
“大人,苟立剛應該差不多該到張北城了吧。他距離第一次跟咱們分開已有七天的時間了。”劉栓對趙山河說起來苟立剛,他認爲苟立剛知道他們的身份,總在外面飄着對趙山河的安全來說是一種威脅。
趙山河心中明白劉栓的擔憂,笑着對他說道:“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苟立剛離開的時候帶着的戰國紅不少,商人賣東西的時候是講究利潤的,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将戰國紅瑪瑙賣掉,肯定會跟買家讨價還價一番。這一趟買賣沒有個十幾二十天根本不可能完成。我判斷他應該還在張北城中,既然你對他有所擔心,那你就去把他找到,控制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