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打谷大用這件事情,處理起來可大可小,如果鬧到朝堂上,這件事情就非常大,畢竟錦衣衛與西廠這兩個都隸屬于皇帝的暴力機關發生了沖突,這絕對标志着錦衣衛與西廠督公之間矛盾已經激化到了極點。
但是如果這件事情交給皇後夏氏處理,那就沒有什麽問題了,這就是皇帝家的家事。事情就變成了皇帝的幹弟弟靖遠侯趙山河奉了皇後夏氏的懿旨去西廠打了皇帝的家奴谷大用,原因就是谷大用這個家奴貪财,竟然跟截主母都垂涎三尺的蜀中商會的胡。
如果是前者,趙山河就得背負同室操戈,相煎太急的罵名;但是後者,趙山河不但不過而且有功,教育了嫂子家目無尊卑的奴才,匡扶了社會風氣。
趙山河進宮,直接到皇宮探望皇後,并且送上了民間有着孩子健康成長羽翼的“虎頭枕”,這東西不貴,但是有個好寓意。皇後夏氏爲了孩子能活,連腹中胎兒的名字都想好了,生男孩小名就叫雀兒;生女孩小名叫蟲兒。
趙山河聽到皇後夏氏給孩子起的小名,感歎着自己蠊兒的名字似乎也不算太差,至少還知道是那種生物,至于雀兒、蟲兒這兩個名字趙山河簡直難以想象究竟代表着什麽物種。
趙山河來到後宮,一路上受了不少後宮嫔妃的賄賂,面對後宮嫔妃,趙山河始終是笑臉相迎,該收的收,該要的要,畢竟因爲這些後宮的嫔妃,當初自己剛榮升靖遠侯連十二時辰都不到就又變成了靖遠伯。
趙山河來到皇後夏氏的寝宮,在宮女的帶領下進入宮殿,見到夏氏正在非常積極的用手帕擦拭着銀元寶。
夏氏坐在椅子上,面前是狹長的桌案,桌案上滿滿當當堆放着銀元寶,這些元寶因爲放置的時間較長,表面已經有些發黑。皇後夏氏帶領着幾個宮女正在不辭辛勞地與銀元寶奮戰着。
“臣弟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趙山河見到夏氏趕緊大禮參拜。
夏氏看着招呼着趙山河,讓宮女繼續擦拭,她來到趙山河身邊坐下問道:“蠊弟今天怎麽有時間來看皇嫂?”
“臣弟今天幹了點事情,需要跟皇嫂知會一聲。要不然皇兄可能要責怪于我。”趙山河一邊将帶來的虎頭枕放在皇後夏氏面前,一邊開口說着。
“你準是有捅了簍子,讓我給你遮掩來了吧。”夏氏面帶微笑數落着趙山河,繼續說着:“以後沒啥事的時候别瞎跑,好好看看爐子和英雄殺的情況,把真金白銀弄到手裏再說。”
“臣弟遵旨。”趙山河聽着夏氏的教訓,表現的非常恭敬,待夏氏說完之後開口說道:“皇嫂,您知道皇家牙行的事情不?一個特别掙錢的地方。”
夏氏一聽趙山河的話,兩隻眼睛立刻就來了精神,放着精光,開口問道:“皇家牙行?哀家怎麽沒有聽說過?”
“皇嫂,皇家牙行是黃河以北,中原之地最大的牙行,可以說管理着黃河以北所有土地上的商品交易。這個皇家牙行是國舅爺壽甯侯牽頭,由臣弟、昌平縣男,以及昌平富商王員外組成。之前沒有告訴娘娘那個因爲皇家牙行還沒有開始運作,現在皇家牙行已經開張,日進鬥金不在話下。”趙山河簡單介紹了一下皇家牙行的情況。
夏氏聽了趙山河的話,沉思片刻說道:“既然是皇家牙行,那就在哀家的掌管範圍之内。蠊弟,這樣吧,皇家牙行哀家要一半的分成。”
“皇嫂,這樣可不行啊。”
“爲什麽不行?”
“您要的有點多了。您想一想,國舅爺那身後邊必然有皇太後的一份,他才要了三成,萬歲下旨給國舅爺組建皇家牙行,至少也得要三成。剩下四成,皇後娘娘可以分一半,剩下的我們三個分。”
“行吧,雖然哀家覺得有點少,不過也能接受。俗話說小女子不可一日無财,哀家雖然貴爲皇後,但是歸根結底也是小女人一個,所以有掙錢的機會還是不能放過。”夏氏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太貪心了,對趙山河開着玩笑,變相解釋了一下。
“娘娘,臣弟今天把西廠的谷大用給揍了!”趙山河低着頭承認着錯誤。
“因爲什麽揍谷大用,他可是萬歲的心腹,掌管着西廠,爲萬歲立下不少功勞。這件事情有些棘手,你趕緊告訴我揍谷大用的原因。我幫你想想辦法,看看怎麽對萬歲交待。”夏氏聽到趙山河的話,心裏也有些着急。
“娘娘,臣弟揍谷大用不是因爲個人恩怨。臣弟認爲谷大用是皇家的奴才,做奴才的就得對主子尊敬、忠心。可是谷大用這個家夥,簡直就是吃裏扒外忘恩負義。萬歲對他那麽器重,可是他竟然偷偷摸摸與蜀中商會的人勾勾搭搭,收了蜀中商會送的好處,準備繞過皇家牙行支持蜀中商會在京城開商鋪。”
“狗奴才,胳膊肘往外拐,該打!”皇後夏氏聽着趙山河的話,一聽谷大用黑了屬于自己的錢,立刻變得義憤填膺。
“臣弟也是這麽認爲的,這件事情必須要嚴肅處理,必須要以雷霆手段扼殺這種目無尊卑,不忠不孝的行爲。皇家牙行代表着皇家的臉面,蜀中商會繞過牙行去找谷大用,那就是根本沒把皇家臉面放在眼裏,而谷大用竟然敢私下答應蜀中商會的要求,無視主人的利益,這簡直就是忘恩負義狼心狗肺。臣弟聽了這件事情之後,帶着錦衣衛就去了西廠,賞了谷大用二十庭杖,替皇兄和嫂嫂教訓一下這個奴才。”
“打得好,這件事情就是他谷大用的錯,别是二十廷杖,就是打死他也活該。蠊弟,你放心,萬歲那裏自然有我去說,這個該死的谷大用,若是再不長教訓,哀家必讓他成爲哀家手中第一個杖下之鬼。”皇後夏氏一想到谷大用貪墨了屬于主人的錢财,心裏就萬分氣氛,她一直對八虎印象不好,現在因爲趙山河的關系對張永和馬永成二人關系有所改善,但是對其他人則是随着手中權勢的增加變得更加憤恨。
“張永,派人傳哀家旨意,問問谷大用到底想死想活。告訴那個奴才,想活就好好替萬歲辦差,要是想死哀家這就成全他。”夏氏面寒如水對大太監張永說着
“奴才尊娘娘懿旨。”張永接旨,臨走的時候看向趙山河,暗中伸出大拇指,示意趙山河手段高超。
趙山河與皇後夏氏在張永走後繼續聊天。在聊天的過程中,趙山河明顯感受到皇後夏氏血脈中蘊含有巨龍對發光發亮物體天生的貪婪基因,張嘴就是金銀珠寶,閉嘴就是珍珠瑪瑙,都是閃閃發光的東西,而且夏氏還對數目沒有概念,隻要是錢一文錢不嫌少,百兩黃金不嫌多。
每當趙山河擡頭看向對錢财極度狂熱的皇後時,他總能聽到皇後口中傳出“小女子不可一日無财”的話語。
最後,皇後夏氏從趙山河口中得知水泥這種新生産物的消息,在簽訂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之後放過了趙山河,挺着稍微有些顯形地肚子,監督着擦拭完銀子的宮女将銀元寶裝箱,監督着太監封存好了擡到倉庫,而後親自鎖上門鎖才心滿意足的由宮女攙扶着在庭院中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