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帶着衛隊來到綠柳山莊門前,門頭上兩盞高懸的氣死風燈在風中搖蕩,朱紅色的山莊大門緊閉,院中傳出一陣陣推杯換盞以及言語的歡笑聲。
“劉栓,範奎,破門。”
趙山河想到一路上難民的慘狀,聽着綠柳山莊之中已經進行了一夜的晚宴,心中已經失去了與甯杲等人周旋的想法,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
綠柳山莊的大門被劉栓與範奎非常粗暴的砸開,趙山河帶着馬隊直接沖進了莊園。
莊園内燈火通明,十幾張桌子在庭院中擺放着,每張桌子上多坐着十多個衣着華貴的男人;庭院的盡頭是莊園的正堂,正堂中布置着酒席,當中一張桌子上,一個文官模樣的人居于上座,其他人等分列兩端,一人一張小幾,桌面上放滿了食物,身邊還有美女而立,随時準備給這些人斟酒。
“哪來的亂民,竟然敢沖撞平亂大将軍甯大人的晚宴?”在趙山河進門之時,立刻有人發現眼前出現了三十來個騎兵,開始大聲訓斥着。
“殺。”趙山河端坐于馬上,絲毫不管有人呵斥,一聲令下在當場大開殺戒。
趙山河手下衛隊紛紛抽出武器,在庭院中追殺着在場的所有人,一時間庭院中慘叫不斷。
趙山河催動戰馬,帶着劉栓與範奎直接穿過慌亂不堪的人群來到正堂之中,目光死死地盯着已經被五個偏将保護起來的甯杲,冷聲說道:“甯杲,你可知道本将是誰?”
甯杲看着眼前這個殺氣騰騰,面寒如水的青年,雙腿一軟頓時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一般哆嗦成一團。
“你這一路上跑的真快啊,本将軍成了你的使喚丫頭,你一路上燒殺搶掠,本将軍給你在後面擦屁股,甯大人,你真有面子。你******以爲你是誰?就憑你也配讓老子給你當使喚丫頭。甯杲啊甯杲,我現在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去你的軍營帶上你的人馬跟老子打一仗,打赢了,朝廷會派出大軍圍剿你,你就是叛軍,難逃一死,你一家九族也難逃一死!打輸了,現在就是死,還有你身邊的那五個狗腿子。”趙山河冷冷的說道,既然你甯杲能夠官逼民反,那不好意思,我也學你來一次。
“靖遠伯,趙将軍,下官知罪,請饒恕下官一條性命。這一路上發生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劉瑾劉公公在下官出京前面授機宜,下官萬般無奈不得不如此。”甯杲聽到趙山河的話猶如五雷轟頂,連滾帶爬來到趙山河馬前連連磕頭求饒。
趙山河看着眼前的甯杲與另外五個帶兵的偏将,在心中莫名的感覺到了悲哀,不爲别的,就爲大明官場感覺到濃濃的悲哀。文臣不争,武将不勇,爲了升官發财毫無節操可言,欺壓起良善一個個卻如狼似虎。
“你這樣的人,活着也是給你祖宗丢臉。”趙山河說完,抽出腰間佩劍,親手殺了甯杲,随後轉身離開正堂,對劉栓與範奎說到:“殺。”
綠柳山莊血流漂橹,除了下人之外,所有參加宴會的二百六十多人全部被趙山河殺的幹幹淨淨。
綠柳山莊中慘叫聲停止的時候,東方的太陽已經升起,朝陽照在趙山河的身上,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趙山河的大部隊已經到來,庭院中的死屍很快被清理幹淨。
悶悶不樂的趙山河就站在山莊破爛不堪的大門前,讓劉栓與範奎帶人開始統計昨晚殺死所有人的身份。
趙山河的心中在咆哮着,怒吼着:“不是想要皇莊嗎,那我就把這些人的土地都集中起來,在真定弄一個大明朝最大的皇莊出來!不是想要土地兼并嗎?那我就把你們的土地都變成無主土地,來一次中國曆史上最血腥的區域性的土地兼并!不是殺别人的時候,心裏沒有負擔嗎?那我就看看輪到你們被殺的時候還能不能笑出來。”
大約一個時辰,趙山河終于得到了統計的結果,這些人全都是真定的地主,每一個都有良田至少百頃。
趙山河看到這裏,對韓淩雲說道:“張貼布告,将這些人全都給我列爲亂民,帶軍緝拿,滿門抄斬!所有财産充公,所有土地收回。”
趙山河瘋了,他已經被霸州與真定的慘劇折磨的鑽進牛角尖,偏執的認爲在場所有人的家眷都應該被連坐。昨夜的殺戮并沒有平息趙山河的怒火,反而讓他更加嗜血,更加仇視真定的大地主。
趙山河這個将領開始發瘋,韓淩雲這個部下也毫不猶豫地堅定不移地站在趙山河這一面,不打折扣地開始執行趙山河的命令,帶着軍隊一家一戶開始執行趙山河的屠殺令,一時間真定血流成河。與霸州不同,這裏死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就連縣令的家也沒有放過。
兩天的時間,真定城在仿佛失去了聲音,昔日裏一言九鼎的人現在都死的幹幹淨淨,而那些現在還活着老百姓早已經被趙山河的大軍吓傻了,一個個隻知道來領糧食和生活用品,悄無聲息的來,然後悄無聲息的走。
這些天王承裕一直都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也被趙山河的鐵血手腕驚呆了。他從來沒想到趙山河竟然真的敢這麽幹,這是與天下官員爲敵的舉動。他先後幾次前去找趙山河想要勸阻,但是都被劉栓擋在門外,因爲趙山河下令,誰都見,就是不見王承裕。
趙山河行走在綠柳山莊外的林蔭小路上,地面上落滿了柳樹的葉子,随着每一下腳落在上面都會發出嚓嚓的聲音,這種聲音在趙山河的耳中就像是人的骨骼被踩斷發出的聲音。
盡管這種想法有些瘋狂與變态,但是趙山河落下的腳步卻更加用力了,他準備借這一次機會在朝野上下确立自己“鐵血屠夫”的惡名。在對待難民與土地兼并這個事情上,他準備一次就做到萬人怕,日後隻要提起他的名字,就要讓那些地主心慌,膽顫,惶惶不可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