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心如刀絞

範奎快馬加鞭沖出皇莊,帶着趙山河所寫的書信趕回京城去錦衣衛找副指揮使牟斌辦理趙山河交給他的事情。

趙山河派人将齊彥名叫到房間,現在他的大軍已經來到霸州,他不希望再看到有農民起義這類事件發生。說白了,他不想看到劉六劉七這兩個明朝中期的大土匪在此時此刻給他找麻煩。

齊彥名來到趙山河的房間,站在一旁看着眼前這個十多歲的孩子,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趙山河坐在椅子上,目光爍爍地盯着齊彥名,就這麽不言不語。趙山河在等待齊彥名自己開口,畢竟趙山河現在能做的,可以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是齊彥名表現的時候。

“大人,您找草民有什麽事情?”齊彥名被趙山河看的心裏發毛,強作鎮定開口問着。

“齊彥名,本将軍最後再問你一遍,劉六劉七二人你到底認不認識?”趙山河非常嚴肅地向齊彥名發問,劉六劉七這兩個人草莽英雄必須要盡快聯系上,趙山河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剿匪,光這霸州這裏的災民就已經讓他焦頭爛額,更何況北直隸其他的州縣。

“大人,劉家兄弟,草民認識。”齊彥名這一路走來,将趙山河所作所爲看到眼裏,記在心裏,趙山河一心爲民的舉動讓他萬分欽佩,如果換一個人問他,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好,本将軍給你一個差事。帶着本将的将令去找劉六劉七二人,告訴他們,我趙山河不在北直隸的時候,他們兄弟可以是響馬盜,也可以是綠林盜。既然我趙山河到了北直隸,他們必須給我當順民。這遍地的災民需要安撫,梁洪和那些贓官需要法辦,本将軍沒有耐心跟他們兄弟二人浪費精力。就一句話,願意來軍營我歡迎,不願意來軍營,給我找個大山躲着去,别給我添亂!如果不聽我的勸告,三天之内要他人頭落地。”趙山河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一枚軍令,扔給齊彥名。

齊彥名還沒有來得及離開趙山河的房間,就聽到被趙山河派出去尋找存活百姓的韓淩雲來到了皇莊。

韓淩雲一進皇莊,顧不上安撫災民,黑着一張臉立刻來見趙山河:“大人,請您給百姓做主啊。”

“講,把你所見所聞都給本将講出來。”趙山河也是義憤填膺,他需要掌握最新的情況,以做出相應的對策。

“大人,霸州一地,又多了兩個皇莊,六個官莊。大批的百姓流離失所,已經出現易子而食的慘劇。大人,皇莊、官莊害死人啊!”韓淩雲這個軍旅漢子,想起來這一路上看到的情景,對着趙山河發出哀嚎。

趙山河聽着韓淩雲說的話,看着眼前這個連死都不怕的漢子頓足捶胸地發出凄慘的哀嚎,趙山河也心如刀絞。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韓淩雲所見到的一切,但是也可以想象到霸州百姓現在的悲慘狀況。

“大人,快追吧,千萬不能由着甯杲胡來了。”韓淩雲近乎歇斯底裏地對趙山河說着:“再由着甯杲胡作非爲下去,真定将會是下一個霸州。大人,快追吧!”

趙山河看着韓淩雲,心中也是焦急萬分,但是卻又非常無奈地搖着頭說道:“老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咱們現在走不得啊。此地的百姓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必須要進行安撫,否則一旦忍無可忍将會再次爆發民變,到時候咱們想救百姓的初衷就會随着下一道聖旨的到來變成鎮壓叛亂的軍隊。你能夠忍心對外面那些已經困倦不堪的百姓舉起屠刀嗎?三天,我趙山河向你保證,最多隻要三天的時間,我就會帶着軍隊開拔,前往真定去收拾甯杲。”

韓淩雲聽着趙山河的話,憤恨的用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口中歎息一聲,轉身走出了趙山河的房間。

趙山河目送韓淩雲離開,轉身紅着眼睛盯着齊彥名,憤怒的攥着拳頭,大聲訓斥着:“齊彥名,你聽到了沒有?聽到韓淩雲剛才說的話沒有?如果沒有劉六劉七這兩個該死的河北響馬盜,本将軍此時此刻已經帶兵去追趕甯杲了,本将早追上甯杲一天,真定的百姓就能少受一天苦難。你個王八蛋,告訴我劉六劉七這兩個人在哪?”

齊彥名看着近乎發狂的趙山河,想着韓淩雲說過的話,臉上的五官也因爲劇烈的心理鬥争而開始變得扭曲。

“大人,草民有一個請求,隻要您答應,小人立刻帶您去見劉家兄弟。”齊彥名心中做出了決定,跪在地上向趙山河磕着頭哀求着。

“齊彥名,算本将軍代表霸州與真定的百姓求求你!趕緊讓你的兩個兄弟出來吧,本将不想殺人,尤其不想殺你們這樣被逼無奈造反的人。”趙山河聽到齊彥名願意将劉六劉七二人的下落講出來,爲了能夠盡快趕到真定,不顧身份開口哀求着齊彥名。

“大人,劉家兄弟就在軍營之中。草民懇求大人,給他們兄弟二人留個全屍。”齊彥名看到趙山河爲了百姓竟然向自己這個平民哀求,留着眼淚對趙山河說出了請求。

“在軍營?在軍營就好!隻要在軍營就好。”趙山河自言自語地說着:“蒼天保佑,這兩個活閻王一直在我身邊,我這下終于可以放心了。”

趙山河說完之後,對齊彥名說道:“齊彥名,接下來的話我需要你聽清楚。劉家兄弟長什麽樣子,我趙山河不問,但是我要你給我時時刻刻看好他們兩個。我擔心你們俠肝義膽地過了頭,再次挑起民變。爲了防止他們二人無事生非,現在本将就把皇莊給百姓放粥的任務交給你們。如果我回到皇莊聽說你們再次煽動民變,别怪我趙山河心狠手辣,殺光外面所有百姓。”

齊彥名聽着趙山河的話,一跪在地連連磕頭說道:“大人,你隻管前往真定,草民在這裏想你保證,霸州之内絕不會再有民變發生。”

趙山河點了點頭,對齊彥名叮囑再三,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切以安撫百姓爲主,哪怕暫時受點委屈,也要盡量多救活一些百姓,其他的事情等他從真定回來以後再做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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