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有着五百年之後的見識,這就足夠了,一些在南勇眼中無解的問題,經過趙山河的分析後,立刻就有了基本的解決思路。
南勇在欽佩趙山河解決問題的奇思妙想的同時,趙山河也在感慨着這個時代軍人的思想是那麽的純粹,作風是那麽的頑強。
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軍士出現在趙山河面前,剛開始的三個小隊都喜笑顔開。原因很簡單,範奎都被他們提前發現了,并一舉捉拿。接下來的幾個隊伍就有喜有憂,範奎這個江湖遊俠出身的軍士,學習能力極強,在經過幾次失敗後,及時的總結教訓,改進了自己的偷襲方式。
這麽一來,有不少小隊吃了範奎的暗虧。看着範奎喜笑顔開地說着抓一個将軍就有賞賜的話語,這些軍士恨不得拔了範奎的皮。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主要還是面子。
随着歸來小隊人數越來越多,趙山河收集的訓練資料也就越來越充分。對于範奎的表現,趙山河非常滿意。
範奎的偷襲對大山中集訓的軍士來說,起到了狼群效應。範奎就像是草原上的流浪的孤狼,這些訓練的軍士就像是生活在草原上的羊群。狼的出現總會刺激羊群不斷地奔跑,催化羊變得更加強壯。
同理,在這大山中,有範奎不時騷擾這些軍士,軍士也會想盡辦法提前發現範奎。雙方優勢劣勢明顯,一個是人多,一個是靈活。相信在這樣的對抗中,這些軍士一定能夠快速的成長起來。
随着時間的推移,最後一組小隊返回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巳時。趙山河看了看日頭,知道不能再繼續在山裏待下去了。趕緊叫過十名隊長,鄭重地對他們說道:“通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大家的進步是非常明顯的,相信這一點你們也能清楚的感覺到。但是在大比武的時候,你們面對的将是五千神機營的戰士。對方人數占有絕對優勢!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我們必須揚長避短,發揚我們小股部隊作戰靈活的特點,在運動中消滅他們。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面,範奎會不斷隐藏在暗處騷擾你們。你們要将僞裝技巧,偷襲技巧更加精益求精。我現在正式宣布,被範奎偷襲成功的小隊,每個軍士罰十文錢,隊長罰五十文;成功發現範奎做出防禦,每個軍士獎勵十文,隊長獎勵五十;能夠無聲無息控制範奎的,軍士獎勵五十文,隊長獎勵五百文。”
十個隊長聽着趙山河的話,一個個仿佛被打了雞血一般。懲罰的錢數目不少,但是獎勵的更多。這些錢對白樹生、南勇這些牌官來說,都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大人,那我呢?”範奎趕緊開口詢問。
“你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不管你輸赢,最後我個人賞你二十兩銀子。他們如果被你偷襲,罰他們的錢都是你的。”趙山河非常幹脆的回答着範奎。由于時間有限,精力有限,爲了調動這些軍士的主動能動性,隻能采用這種時間斷見效快的手段了。
物質獎勵在任何時候都絕對是讓人主動發掘自身潛力的一個較爲有效的方式。一般隻有在戰事吃緊的緊要關頭才會使用。趙山河自身來說并不反感這種做法,封建社會的軍人社會地位并不高,再不趁機多給軍士謀點福利,這些軍士那就真成了流血流汗還流淚了。
趙山河說完之後,看着野人一樣的劉栓開口說道:“劉栓,既然範奎在接下來的日子留在這裏,那你就跟我回大營吧。我身邊需要人手,正好你也挺長時間沒見你相好的了。這一次回去抽時間去看看她。”
劉栓确實也挺想念柴寡婦的,而且他在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無非就是監督一下軍士們的日常訓練,現在有了範奎這個不分晝夜偷襲使壞的人,這些人根本不用監督,劉栓可以解放了。
趙山河爲軍士們布置了接下來的任務,而後帶着劉栓返回天壽山護陵軍大營。辨别一下時辰,巳時已經過了一半,眼看就要到午時了。
想着與聶守信相約的時間,趙山河不敢有絲毫耽誤,帶着劉栓催促着胯下的戰馬,沖出山口,匆匆忙忙往天壽山趕路。
巳時過了一半,相當于後世的十點鍾,趙山河要在未時趕到護陵軍大營,也就是一點。中間間隔了一個午時,滿打滿算隻有一個半時辰。要想從延慶縣的八大嶺跑到昌平縣的天壽山,必須馬不停蹄地趕路。
趙山河不斷揚起馬鞭抽打着戰馬,他心裏多麽想擠出哪怕一炷香的時間,親手把那卷王玉嫣的肖像畫送到她的手上。
這一路上不再像來時那麽輕松,趙山河與劉栓兩個人打馬如飛,拼命幹路。即使如此,當趙山河抵達昌平縣城的時候,距離未時也已經不足半個時辰。
趙山河打馬來到王府大門前,透過敞開的大門看到劉猛正在陪着李晴與王玉嫣兩人在花園中賞花。
劉猛聽到一聲戰馬長嘶,轉頭觀看發現趙山河風塵仆仆将戰馬停在王府大門外,他笑着對王玉嫣說道:“王姑娘,你看看門口是誰?”
王玉嫣被劉猛一陣調笑,非常羞澀的轉身就走。
劉猛看着王玉嫣嬌羞而走得樣子,發出哈哈的笑聲,囑咐李晴跟着王玉嫣先暫時在花園中休息,他自行前往大門外迎接趙山河。
劉猛來到趙山河面前,剛準備開口說話,就聽趙山河急匆匆說道:“劉兄,爲何王姑娘不來見我?”
“姑娘家臉皮薄,哪有情郎還在府門外面就自己主動迎出來的?會被人恥笑的。”劉猛笑呵呵對趙山河解釋着,他根本想不到趙山河身上有緊急軍務,絲毫耽誤不得。
“唉,劉兄,請替小弟将此畫卷交給王小姐。轉告她我有緊急軍務,恐怕十幾二十天都不能再來看望她了。”趙山河說完之後,一聲長歎,望着花園中背對大門的王玉嫣,無奈地搖搖頭,與劉栓一起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