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入大營的趙山河,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範奎,眼神中威脅的意味十足。
範奎用手指了指中軍大帳的方向,而後丢下趙山河一溜煙去找喜樂,這個時候跟喜樂在一起是最安全,誰都知道趙山河心疼喜樂,把喜樂當親兄弟看待。
趙山河打馬來到中軍大帳外,問了一下守衛的哨兵,哨兵告訴他聶守信、聶守仁都在中軍大帳之中,同時還又幾位軍醫進去就沒有出來。
聽到這個消息,趙山河趕緊撩起簾子進入大帳,剛進入大帳之中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擡眼觀看,聶守信在站一旁焦急地走來走去,幾個軍醫圍着躺在擔架上的聶守仁,一個個愁眉不展。
趙山河趕緊走到近前觀看,他發現聶守仁大腿動脈位置不斷向外留着鮮血,幾個穴位插着用來止血的銀針,整個人因爲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眼看着就要昏迷過去!趙山河彎下腰仔細觀察一下傷口,利器切割所緻。他擡頭看向聶守信,聶守信解釋着說道:“今天下午,二弟在訓練中被軍士脫手的樸刀所傷。爲了穩定軍心,二弟沒有張揚,回到營帳之中叫來軍醫一看,傷口傷及動脈,一時間難以止血。”
趙山河看了看聶守仁的血液,不是正常人的鮮紅色,而是有些稀薄,明顯就是血小闆不足的症狀。血小闆不足導緻傷口無法愈合,聶守仁就是這種情況,雖然軍醫竭盡全力,可惜效果不佳。
趙山河不敢動穴位上插着的銀針,讓人喊來範奎,派範奎回農場大營取自己的醫藥箱,與此同時趕緊尋找與聶守仁血型相同的軍士,準備随時輸血。
好在聶守仁的血液非常常見,是普通的B型血,根本不用擔心血液不夠的情況發生。趙山河找了是個身體強壯的軍士,讓他們在一旁等候。
不得不說聶守仁的威望非常高,雖然所有的軍士都心存恐懼,但是一提到他們的血能救聶守仁的性命,立刻就變得毫不猶豫,奮勇争先。
軍醫照看着聶守仁,聶守信将趙山河叫到一旁,先是打聽了一下趙山河挽救聶守信的把握。在得到趙山河表示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之後,就不再過問,而是非常嚴肅的對趙山河說道:“賢侄,軍中不能沒有将領指揮。以前守仁在,自然不用你操心,現在守仁重傷,比武的時候我必須在萬歲身旁。這戰場指揮的事情就需要你肩負起來。從今天開始,你每天必須随軍參加訓練,與将士們同甘共苦。隻有這樣才能在比武的時候與整個軍隊融爲一體。你農場大營和我護陵軍大營的弟兄們就都指望你了。”
趙山河就算心中有千般不情願,在這個時候也必須抛下兒女私情,肩負起訓練軍士的重任。聶守信說的沒錯,兩千多号軍士的榮辱都抗在他的肩頭,容不得他有半點分心。
趙山河鄭重地點了點頭,對聶守信說道:“聶叔,這件事情你不說我也知道它的重要性。一會小子給二叔治療之後,就會接替二叔的職務。從明天開始到比武結束,小侄會全心全意做好統軍之事。隻是,我帶走那一百軍士還需要小侄安排下一步的訓練計劃。不如這樣,小侄給二叔治療之後,就連夜前往訓練地點,明日午時之前一定趕回軍營。”
聶守信聽着趙山河的話,對他說道:“賢侄,事急從權,也隻有這樣了。隻是你就要多受累了。接下來的三天裏,我會教導你如何帶兵。三天之後,你就要肩負起所有軍士訓練的重任。”
“聶叔,放心,小子也是将門中人,自然會把将門利益放在第一位。”趙山河回答着。
很快,範奎帶着趙山河的醫藥箱來到中軍大帳。趙山河命人将蠟燭統統點燃,并找來兩面銅鏡放在聶守仁的兩側,用銅鏡反射着蠟燭的光亮,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傷口。
趙山河有條不紊地将急救箱打開,叫過一名士兵,做了消毒處理之後,将士兵的血液輸入聶守信的身體之中。接着,趙山河用鑷子沾着酒精清理着聶守信的傷口,然後開始進行傷口縫合。
聶守信看着趙山河的手術操作有條不紊,雙手在縫合過程中是那麽的熟練,絲毫沒有生疏的感覺,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仿佛之前經過千萬次的練習一般。
整個營帳中鴉雀無聲,趙山河身邊的軍醫看着他的動作,一個個臉上都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些人甚至主動來到趙山河的身邊,一邊控制着銀針,一邊配合着趙山河的手術。
随着趙山河用剪刀剪斷了線頭,用紗布将傷口進行了包紮,從地上直起腰來,标志着這一次的縫合手術圓滿完成。看着自己的手術成果,趙山河充滿了成就感,這可以說是世界上第一台純粹的外科手術!而且這絕對是教科書式的手術範例,是值得無數人學習和崇拜的。
趙山河站起身,從軍士身上拔下輸液管,換上另外一人,叮囑着軍士十二時辰内不要着水,可以休養三天并允許他去夥房開三天小竈。
聶守信看着兄弟聶守仁愈發平靜地呼吸,心中确信自己的弟弟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一直懸着心的終于放了下來,吩咐親兵回家讓老婆取出珍藏的老山參,再殺一隻老母雞,給兄弟熬一鍋雞湯好好補一補身體。
又過了一個時辰,剩下的幾名軍士一個個用手按着一個白色的棉球,笑呵呵地相約而行,直奔夥房讓夥夫給自己開小竈。這是奉了軍令的,臨出大帳的時候,将軍還允許他們幾個人喝點小酒。
趙山河收拾着自己的醫藥箱,将東西整整齊齊的擺放回原來的位置。有些疲憊地伸着懶腰,對聶守信說道:“聶叔,小子先回農場大營安置一下,随後就去給那一百名軍士安排下一個訓練計劃。明日午時之前,必将趕回大營代替二叔,接管軍士們的日常訓練任務。”
聶守信點了點頭,将趙山河送出中軍大帳,開口說道:“賢侄,今日你二叔的救命之恩容當後報。”
趙山河微笑着對聶守信說着:“聶叔,咱們都是天壽山的軍人,自然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小侄先回農場大營,咱們明天午時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