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門第誰也不知道這些人跟哪個皇帝的哪個大臣是同窗好友,也沒人知道這些家族中有哪一個出類拔萃的人突然就整個金殿題名之類的。所以王家這樣的商賈之家對書生非常敬重。
勳貴,更不用說了,都頂着國家的爵位,那都是紅極一時的人才能得到了榮譽。這樣的人就算犯點什麽事情,不論是皇家還是官府,都會念及其家族往日的功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主要,勳貴家可以養兵,雖然數量有限制,但是這些兵卻是實打實的殺才,尋常人家萬萬不敢招惹。
王家的門子那還敢耽誤,擡起腿一溜煙跑到後堂去通禀。
趙山河與劉猛二人靠在王府門前的石獅子上,随意的聊着天,等待着王院外大開中門迎接兩人進府。
也不知道王府究竟有多大,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時間王家的人都沒有出現。劉猛和趙山河心中越來越不爽,如果不是過來泡人家的表小姐,兩個人估計現在已經把王府的大門砸了。
王府裏面的人沒等到,外面卻來了一彪人馬。爲首一年輕人怒馬鮮衣帶着一票手下停在王府門前。
怒馬鮮衣,這是老百姓對錦衣衛裝扮的簡稱,在大明朝,一旦出現怒馬鮮衣這個詞,即意味着錦衣衛出現了。
劉猛和趙山河斜着眼睛看着來人,衣服是好衣服,馬是好馬就是馬上之人卻不是什麽好人,長得獐頭鼠目不說,嘴角還帶着淫笑。身後跟着的打手比起劉猛的家丁來更加讓人惡心,一看就是一群下三濫。
“給爺把王家大門叫開,我看看李家小娘子還能藏到哪裏去?”爲首的錦衣衛手持馬鞭直接無視了趙山河與劉猛的存在,點指王家大門給身後的小弟下達着命令。
“李家小娘子,嘿嘿。劉兄,這家夥是來搶你心上人的。”趙山河聽到對方的話,嘿嘿笑着,挑逗着劉猛。
“他大爺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嗎?啥事都不順。怎麽跳出來個錦衣衛,這事不好辦了。”劉猛看着剛來的這些人有些爲難的說着。這些混混對劉猛來說,不算什麽,打了就打了,可是這個身穿錦衣衛衣服的人物,他卻不想招惹。
雖說現在東廠、西廠、内行廠鬧得非常兇狠,但是錦衣衛也不是一個擺設。一般勳貴還真不敢招惹錦衣衛。
趙山河聽明白了劉猛的意思,錦衣衛劉猛不想招惹,後果承受不起。看着劉猛爲難的樣子,趙山河一拉劉猛問道:“留還是走?”
劉猛覺得孤獨,趙山河又何嘗不是呢。但是趙山河不想找酒肉朋友,想要找個講義氣的兄弟。劉猛這一次面對錦衣衛時候的選擇,對趙山河來說很重要。頂住壓力了,兩個人往深裏面交,有事互相照應。頂不住從今以後就吃喝玩樂,正事絕對不談。
劉猛一咬牙,口中罵了一句:“姥姥,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雖說現在不是奪妻之恨,不過我劉猛看上的女人除了自己不要之外,誰也搶不走。”
趙山河向劉猛一挑大拇指,口中說道:“劉兄,盡管上,你不行了我上。我就不相信昌平最大的兩個纨绔,弄不過一個錦衣衛。”
“行,老兄弟,你給我壓陣。兄弟我先上。”劉猛說着就要動手,趙山河趕緊一把拉住劉猛,指了指王府的大門,微微一笑說道:“正主都沒到,你着急表現什麽?讓這些小喽啰替咱們把大門打開。王家讓咱們哥們就這麽在外面等了一炷香,總該付出點代價。”
二人正說着話,錦衣衛帶來的癟三就來到二人身旁,非常蠻橫的要趕走二人。劉猛一瞪眼,怒罵一聲:“滾。敢碰爺一下,要你狗命。”
癟三看看面前二人的打扮,回頭看看端坐在馬上的頭領,見對方依然高傲的擡頭看天,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趙山河用手捅了捅眼前不知所措的小喽啰,指了指王府大門說道:“錦衣衛大人讓你砸門,有沒有讓你攆人,你怎麽當小弟的?一點都不聽話。去砸王家大門去。”
面對雲淡風輕的趙山河與怒目而視的劉猛,小喽啰還真不敢動手,幹脆大吼一聲直奔王家大門,揚起拳頭狠狠地砸着。
一時間王府大門被人砸的山響,夾雜着亂七八糟的喝罵聲。還是人多力量大,終于在這群人野蠻無禮地暴力行爲中,王府的大門内傳出來了王家人的喊話聲:“來了,來了,這是招惹了太歲麽?”
王府大門打開,一個身穿員外服的中年男人與一個書生裝束的中年男人帶着管家和下人,出現在趙山河與劉猛的面前。劉猛看着中年員外對趙山河說:“穿員外服的就是王玉嫣的父親,王堃。另外一個儒生,哥哥我也不認識。”
趙山河與劉猛交談的時候,馬上的錦衣衛翻身下馬,來到中年儒生面前,趾高氣揚的說道:“嶽丈在上,小胥周健這廂有禮了,不知道小胥的婦人晴兒可在這王家大宅之中?”
周健一邊說着一邊翻着母狗眼打量着眼前的王員外和李晴的父親,語氣裏面沒有半點尊重,行爲上也沒有絲毫的敬意。
“嘿,我說,劉兄,你怎麽看上了有夫之婦?”趙山河向劉猛詢問着。
“狗屁,哥哥我是什麽人?還能認不出來處子與夫人的區别?”劉猛口中回答着,但是也停下腳步,準備弄個清楚。
“周健,小女晴兒何時許配與你,爲何我這個當父親的不知道?”書生怒目而視周健,口中呵斥着。爲了愛女這個書生也是豁出去了,看樣子不但算對錦衣衛周健妥協。
“嘿嘿,嶽丈大人,你知不知道不重要。隻要我周健知道就好了。來人,把我姑父王員外看好了,别弄傷了,這可是我小妾的姑父,昌平城的大财主,以後弟兄們的好日子還指望他們呢。”周健一揮手,手下的混混一哄而上,沖撞開書生,打翻管家直接把王員外綁了起來。
趙山河突然發現王府大門内雕刻着“蒼松白鶴”的玄關後露出兩個女子的腦袋,仔細一看正是李晴與王玉嫣。估計二女可能知道有人回來鬧事,擔心父親安危,偷偷跟了出來。
趙山河終于看清楚了王玉嫣與李晴二人的樣子。李晴被趙山河有選擇的直接忽視,倒是王玉嫣讓趙山河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身材,除了一身複古的發髻與服飾,與前世的妻子如出一轍。
趙山河感覺眼前出現了兩個人影,一個是身穿古裝的王玉嫣,一個是身穿制服的妻子婉兒。兩個身影在眼前漸漸融合,最終融爲一體,化身爲眼前這個無助的哭喊着被人調戲的黃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