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當然不能丢,是上面的人拿着瓢往下倒,就像養豬一樣,力氣小的,還喝不到水,吃不到飯。
發一和石頭當然不會有挨餓受渴的時候,倒是有個瘦骨嶙峋的家夥,餓得快死了,也沒搶到一個飯團,發一看他可憐,就多搶了一個給他,以後每天如此。
隻是唯一不足的是,誰也不知道這艘船開到唐朝的什麽地方。
船在海上航行了四天,發一和石頭在船艙裏過了四天暗無天日的日子。
第五天的時候,發一和石頭橫豎躺在船艙裏,隻聽到外面忽然多了許多喧嘩的聲音,大家還在奇怪,整艘海船突然一頓,船已停了下來。
頭上的甲闆來來回回想起了腳步聲,伴随着各種吆喝,木闆被人大笑着揭開,“出來吧,你們這群豬仔!”
豬仔是奴隸主和商人們對販賣的奴隸侮辱的簡稱,但是誰也沒敢對這個提着刀的家夥說半個不字。
發一和石頭跟着人群爬出了船艙,陽光鋪面,海風徐徐,是個好天氣。
當兩人的目光從天氣看到海船身處的港口和離港口不遠的集市上時,兩人幾乎同時屏住了呼吸。
“天呐,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港口?”石頭張大着嘴,臉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四下天高海闊,環視眼前的港口,四面八方,去之千米,似乎無盡的海面皆有法度的停靠着各種各樣的船。
“這比衛城港口的十倍還要大吧!”石頭感歎道。
他身邊的護衛笑了笑,道:“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你說什麽?”石頭轉過身雙眼瞪着他,就要動手,不過發一及時攔住了他。
現如今兩人的形勢,這不是自讨苦吃嗎?
發一笑把自己多日來的苦悶問題問了,“請問長官,我們這是來到了哪裏啊?”
那人不過是一個船員,被人叫做長官,笑得合不攏嘴,手指着不遠出人聲鼎沸寬闊熱鬧的大街:“杭州,唐朝的特大貿易城市,杭州!”
他特意強調了兩遍,這座彙聚東西方的國際貿易大都市,不論是給誰,都會留下巨大無比的震撼的。
發一和石頭一喜,兩人手拉着手跳了起來:“真是太好了!”
那人狐疑的看着他們兩人,真不知道被賣來這裏給别人當奴隸,有什麽好的,他搖了搖頭,道:“是呀,杭州有錢人多,賣奴隸的價錢比唐朝其他幾個港口城市都高,不拉你們來這裏拉去哪裏?”
“肯定是兩個在渤海沒飯吃的家夥。”那人嘴上喃喃着走了。
發一和石頭則歡喜起來,二人已經做好下船,随時逃命的機會了。
可前面的人都被堵着,前行不得,不一會兒,之前那個人又走了回來,手上托着幾條長長的鎖鏈和手铐。
他和幾個護衛把發一和石頭等所有的奴隸都用鎖鏈鎖住,然後每條鎖鏈一前一後,都由兩名護衛看着,這才下了船。
杭州城繁華無比,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奴隸逃跑是常有的事,所以買賣奴隸的商人們早就做好了對策。
發一和石頭這下心裏才真是發涼了。
一下船,他們這群奴隸就在護衛的率領下,随着奴隸主浩浩蕩蕩直接開赴杭州奴隸市場。
雖說杭州城的街道寬闊無比,商鋪貨物琳琅滿目,可看到兩人手上重重的鎖鏈,發一和石頭一時也沒了欣賞這大唐繁榮的心情。
這一切的繁華,都與自己無關。
兩人和其他人一樣,被關進了奴隸市場的牢籠裏。
過不了多時,這個奴隸市場和杭州其他的街區一樣,也開始熱鬧起來。
前來奴隸市場的大多都是唐朝人,當然,也有在杭州行商的别國商人。
發一和石頭就看到過有幾個長相高大,說得一口叽裏呱啦聽不懂的話的家夥,他們就像看衣服,看商品一樣看着發一和石頭。
發一十分受不了這樣被人看的眼神。
所以他和石頭會瞪回去,因而,一個早上,其他人都被買走得差不多了,發一和石頭卻還沒被賣出去。
“我的兩位大爺,你們倆就當是行行好,和顔悅色的,别等着買家,好嗎?”這打也打過,罵也罵過,二人油鹽不進,這錢老闆受不住了。
發一像是沒聽到,閉目養神。
石頭站在囚籠旁,手扶着欄杆笑道:“那你就放了我們呗?”
錢老闆怒哼一聲,“做夢,那我買你們的錢,不是白花了?”手裏提着鞭子,揮手就要抽下去,可想到這一鞭下去,買奴隸的人可要事因爲這事壓價怎麽辦?
思忖又隻能放下手裏的鞭子。
發一笑了笑,“看吧,我就知道他拿我們沒辦法,咱不怕打。”
石頭也道:“比起以前的那些,他這鞭子就像撓癢一樣。”
錢老闆還真是和他們說的一樣,想不出其他辦法,隻有祈求上天來個不是特别挑剔的主把這兩個王八蛋買走了。
正想着,果然外面就來了一位大金主!
杭州吳氏商團的大小姐。
這位吳家大小姐的身份可不一般——渤海吳氏商團行首吳冕的獨生女,同時也是吳氏商團行商之一,有自己的生意,不僅人長得漂亮,同時精明能幹,對商業行情有着獨到的間接,聽說,這是因爲她的幾次果斷出擊,使得吳氏商團在與其渤海商圈競争對手——文氏商團的鬥争中打了幾次漂亮的勝仗!
在這繁華杭州,仰慕這位小姐的多金少爺,隻怕比杭州港口停靠的商船還多。
所以,既然都是渤海人,即使便宜一點,就讓這位小姐買走吧。
錢老闆躬着身迎了上去,臉上笑盈盈的合不攏嘴,“小姐又來買奴隸嗎?”他眉頭一挑,借着道,“這次您還真來對時候了,我這還有兩個剛從渤海送過來的上等奴隸,不信您過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