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和李狀已經高興得抱在一起了。
如果都是同樣的少時命運,爲何不幫主一下和自己相似的曾經?
藍衫男人長吸一口氣,道:“你有理想和目标,我很欣賞你!”
發一三人已經心裏開始甜蜜了。
但藍袍男子頭仰而望天長歎道:“但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發一與石頭,李狀如同自雲霄上墜落。
“爲什麽?”發一驚愕的問:“爲什麽呀?難道您不想像有和您一樣遭遇的人,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石頭與李狀也失望的等商船主人的回答。
藍袍男子把頭低了下來,看着發一,朗然道:“我希望你能像我一樣改變命運,但是,卻不能以這種方式!”
他又道:“我們大唐行商,不管是與渤海、高句麗還是日本,又或者是其他地方經商交易,都是光明正大,嚴格按照朝廷與商人的規定行事,從未虧心對待别人,而如今,如果我擅自把你們帶回唐朝,那我便是破壞這一規定法律,換句話說,除了目的不同,我和那些把人販賣到唐朝的海賊有何不同?”
他接着說:“記住,一個男人,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光明正大的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藍衫男人看着三人愁苦的臉色,忽而緩了緩,指着他們手裏亂糟糟的錢,笑道:“你們這些錢,應該夠買去往唐朝的通關文書了,回去吧,去縣衙那裏辦好去往大唐的通關文書,你們就可以堂堂正正的來大唐了!”
通關文書?
發一何石頭從來沒有聽說過,倒是李狀抓了抓腦袋,對着兩人不解的眼神迷糊道:“我倒是好像聽爹說起過,像是什麽通行證。”
藍衫男人點了點頭。
但是三人一想到船坊,以及船坊的楊太歲,心裏便不住的打鼓。
石頭與李狀還要哀求,但商船主人卻不爲所動,目不轉睛的看着發一。
此刻發一一句話也沒說,心裏還在記着剛才眼前這老者的一句話:一個男人,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光明正大的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藍袍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們不過是從船坊裏跑出來半天罷了,就算被懲罰,也不至死。”
他轉身進了船艙,最後隻留下了自己的姓名:“我叫吳冕,記住,若是有一天你堂堂正正到了大唐,記得來揚州找我。”
……
商船主人——吳冕,命令手下掉轉航線,原路返回,将發一一行三人送回了衛縣。
于此同時,原本不大的衛縣,此刻已禍聲四起。
先是早上起來,船坊坊主楊德勝發現自己兒子楊九堡一覺醒來,頭鼻臉全身是傷,不禁拉住大罵:“你臉上這到底怎麽一回事,怎麽,難道昨天又和别人打架了,是哪個王八蛋這麽大的膽子?”
楊九堡全身疼痛,腦殼蓋上還被李狀一棍子打破了,連摸都不能摸,不過說出來又太過丢人,隻得道:“誰也沒和,不行啊,我做夢的時候自己打自己的。”
楊德勝老眼一瞪,一搓不多的小胡子都氣得蹬直了,怒道:“怎麽,就你這熊兒子還想糊弄你老子?快說,不然這一次商船你那份錢就别想要了。”
錢可是他老子的殺手锏,一聽這個,楊九堡立刻認栽,隻得苦着一張如同豬屁股一樣的臉與他老爹說:“你這是幹什麽啊,幹嘛非要弄得這麽明白……”
老公羊不爲所動。
楊九堡垮了臉,細細道:“還不是因爲發一和石頭這兩個兔崽子……”
他省去了與城東張寡婦那一段,将昨夜發一與石頭臨走之前找自己報仇的事情說了,李狀這一份實在不好意思,私下跳過。
他老爹楊德勝一聽,心裏頓時大怒,拉住他便往城西走去。
其實衛縣城西與村西也是一個意思,地方不大,這時正是一日清晨,大家出門的時候,楊九堡雖然壞,但還不傻,知道他爹是要去找發一爹的麻煩,但來往行人看見他鼻青臉腫,無不指指點點,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去。
但胳膊始終拗不過大腿,楊九堡被他爹連托帶拽拉到了城西發一的土房前,正好,發一爹也預備出門,去尖嘴島修船。
老頭一人背着籮筐,手裏還提着兩串用麻繩吊着的工具,悶不做聲,一點也不像丢了兒子,倒是像昨天醉酒還沒醒過來一樣。
他一轉身,就看到了擋住自己去路的楊氏父子,立馬躬身,打了個招呼:“坊主大人好。”他還想與楊九堡說說,不過楊九堡轉過了腦袋,面向一邊,他也便懶得招呼了。
楊德勝冷哼一聲,道:“好什麽好,一點也不好。”他回頭踹了一腳楊九堡,又伸手一把将他腦袋拽了過來,“躲什麽躲,被兩個小孩子欺負,你也知道丢人嗎?”
發一爹這才瞧見楊九堡滿頭的傷,鼻子也破了,腦門上似乎還有一條縫,其狀甚慘,不覺道:“哎呀,少坊主怎麽一臉的傷,是誰這麽狠,出手這麽狠毒?”
楊九堡又氣又羞,臉熱得如同火燒。
楊德勝大眼一挑,道:“幺福,你别裝愣子,平日裏見你老實巴交,沒想到竟是個背地耍心機的家夥。”
發一爹沒明白他的話。
楊德勝大氣問他:“我問你,你兒子去哪裏了,怎麽沒見和你一起?”
老頭呼出一口氣,整個人頓時像癟了下去半截,無力地道:“走了,都走了。”
楊德勝揪起他的衣襟,整個人就像壓到了他的身上,道:“走了?走哪去,我們的事都談好了,要是工期拖長,造成的損失就從你的工錢裏面扣。”他也不敢當衆說明白這件事,發一爹聽了,連連點頭,倒是不覺得驚訝。
楊德勝又道:“你剛才不是問是誰出手這麽惡毒嗎?”他把楊九堡推到發一爹面前,大聲道:“就是你這老實人的老實兒子做的,管帶我兒子的醫藥費,一起從那裏面扣。”